有一个俊秀无比的男子,他到了绝症晚期,你以为他快时日无多了,不由自主地同情他……但是,现在,年子忽然有点同情自己。
她觉得自己的智商真的严重欠费,急需充值了。
她慢慢站起来,可是,刚起身,就被一只手按住。
她的目光落在这只手上,那手,慢慢移开了。
她一字一句:“林教头,从现在开始,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你都不许再碰我一下了!”
云未寒轻描淡写:“卫微言让你不要再跟我见面是吧?”
她板着脸:“无论有没有卫微言,我都不想再和你见面了。”
云未寒摇摇头,沉默了一下,他先站起来。
“年姑娘,我有一些东西要给你看看。看过之后,你再做决定好了。”
年子迟疑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那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屋子里,琳琅满目的各种设备,各种稀奇古怪的仪器,各种迷离莫测的灯光,甚至于弥散其中的各种淡淡的奇异的香味……恍惚中,年子觉得自己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居中,一个巨大的高台望远镜——年子不能准备将其命名,所以,便用了最近似的词语来称呼它——
云未寒站上脚踏,对准镜筒很随意地看了一眼,然后走下来。
“年姑娘,你想看看吗?”
年子好奇地站上去,学着他的样子从镜筒里看了一会儿,惊得叫起来:“天啦,这是什么玩意?”
镜子里,是一双眼睛,活人的眼睛,那是个男人,他眼中就像在播放一部纪录片,事无巨细,一览无余……
“这便是你双眼忽然能透视的远离……”
短短一句,可年子已经有些明白了。
她的目光离开了镜筒,面色煞白:“你……你是什么改造我的?”
他沉默了一下,还是淡淡地:“这世界上,其实从来没有绝对偶然的一件事情。你还记得你以前好几次路过玫瑰农场吗?这农场里,好多玫瑰都是特殊改良后的药物,每一种都能挥发出独特的药物。只不过,能让这药物起效果的,可以说,一亿人中也难以挑出一个,但是……”
但是,她年子便是其中之一。
虽然稀奇,可这世界上的稀奇事一直都不少。
年子的脸色更白了,因为,她压根不记得自己早前何时单独来过这个地方……可多想几次,又觉得依稀有些片段,只是怎么都连缀不起来。
红色的玫瑰,蓝色的玫瑰,粉色,黄色……忽然觉得这片玫瑰农场的确非常熟悉。
“这种药物于你身上起作用之后,什么时候才能解除,或者怎么解除,就不再是我能控制的了。我只能这么告诉你,也许要很长一段时间,也许只要三五天……只要药性挥发完毕,你身上的所谓‘特异功能’就自动解除了,就算你苦苦想要挽留都没法。当然,我也保证,这本质上对你是绝无危害的(甚至是有益的),毕竟,我无论是最初还是现在,都从未打算要危害你……”
年子觉得他这番话有很大的漏洞,可是,漏洞究竟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云未寒继续往前走,年子也木然地随着他。
他的手指过一排排稀奇古怪的仪器:“我曾经耗费了巨大的精力和心血在这里,当然,也耗费了巨额的金钱,本以为这里集中了我最大的财富,但是,现在,这里基本上已经废弃了,他们都认为我是疯子,不可思议的疯子……”
他顿了顿,淡淡地:“而且我本人时日无多,也没有能力维持下去了……”
年子忍无可忍:“你不是还有七八十年寿命吗?你怎么就维持不下去了?”
他忽然后退一步,面向她。
年子吓一跳,本能地后退一步。
“那啥……你……你想干嘛?”
“年姑娘,你看我的样子,是还能活七八十年的吗?”
年子:“……”
第一眼,年子就发现他满脸的病容,现在,也许是灯光的原因,这病容就更真切更深刻了。
她狐疑:“你明明自己说了能活七八十年……”
“理论上本来是如此,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