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薄凡出事了。
他没有得到什么先兆,所有的朋友都离他太远了,没有人能给他通信。他前脚刚下了从小岛到A城的飞机,后脚就被警察扣住,直接用警车带进了局子。
他很惊讶,但并不至于震惊,只是在那钢铁一般的脑海中不住地计算,究竟是谁给他使绊子,又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他一直很冷静,警察也很客气,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把他收监,但是也相当于软禁。只不过,软禁之前,还问了一句:“现在要把你的通讯工具等私有物品都收走了,你还可以在此之前联系一个人,告知你现在的情况。”
傅薄凡想到了许沉凉,但是,他摇了摇头。
不需要,他很快就会回去,没必要说出来让许沉凉白担心。
警察顿了顿,又再次确认道:“你的意思是,谁都不需要通知?”
傅薄凡瞥了他一眼,好似懒得回答这个问题似的,转而道:“我要在这里待多久?”
警员和他那锋利的眸子对视了一瞬,首先不由自主地撇开。他做个手势,让旁边的手下开始搜身,带走了傅薄凡的钱包和手机等等东西,叹息般地说了句:“不知道呢……这种事情,又有谁说得准呢。”
傅薄凡皱了皱眉。
警察们离开了,把他留在一间空旷的房间里,这儿什么都没有,连看管犯人的人都没有。
对待金融犯罪的人,他们是很宽松的,毕竟即便是被关进来的人,都是有着很强的能量的,更别说像傅薄凡这种情况,只是疑似有问题而扣留。
所以,只有几个警员在门外看守,傅薄凡在里面,除了不能联系外界,还是很自由的。
傅薄凡在冷而硬的长凳上躺了下来,他躺下来,闭着眼睛,就开始想许沉凉。
想她抚着肚子温言絮语的表情,想她在他出门时撒娇地说,要他早点回去。
窗外的天黑得越快,他想念得就越狠。
在看到傅茯苓走进来的时候,傅薄凡心里就大概有了数。
自己究竟是怎么到了这个地方,也有了原因。
傅茯苓看见他,竟然还微微一笑,好似一个慈爱的母亲那样:“薄凡,在这里不太好受吧。”
傅薄凡心想她以为这种囚笼可以让自己觉得受辱,其实不会,真正让他觉得受辱的是,他曾经真挚地期盼过母爱,但最后却发现这不过只是个骗局。
傅茯苓哪里会爱他?
相信自己真的可以回到原生家庭,和自己的亲生母亲共享天伦,是他犯过最愚蠢的错误。
傅薄凡冷冷地说:“傅夫人这次又想要什么?”
“薄凡,你会后悔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不,我更希望的是,你从现在就开始后悔。你以为,我真的会纵容你这样忤逆我?之前我一直在容忍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越界,我要让你知道,你对于傅家而言,绝不是不可取代的那个。现在你身在牢狱,就是最好的证明。”
傅薄凡紧紧地盯着她,像是猎人在黑夜里盯着老谋深算的鹰隼,那眼神,是看着一个残忍而惹人厌的生物。
他缓缓地点头:“你要控制我,所以,陷害我坐牢。这就是你对亲生儿子的礼遇。”
傅茯苓寸步不让:“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你还是我的好儿子。”
“你想要我怎么做?”傅薄凡真的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能让傅茯苓如此执着。
他给傅氏挣了不少钱,就算没有亲情,也早已是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把他投入囹圄,对傅茯苓并没有好处。
“和许沉凉离婚。”
傅薄凡一笑:“那不可能。”
傅茯苓的眼睛里迸射出了恼怒和嫉妒的光。
她嫉妒自己的儿子如此爱那个女人。
“你会同意的。”傅茯苓慢慢地起身,“就算你不同意,她也会同意的。”
“她?”傅薄凡猛然捕捉到了这个词,他心中顿时起了些波澜,微微地慌乱。
他如今失了自由,如何护许沉凉周全?傅薄凡原本的冷静消失不见,他腾的暴躁起来,像一头野兽被狠狠咬了一口。
傅茯苓自在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