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三少,没时间了。”
许沉凉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将傅薄凡猛然从沉睡中惊醒。
他惊惶地瞪大眼睛,额头上一片还没有从刚才的噩梦中挣脱出来的冷汗。
视线还有些恍惚,但足以他辨认清楚眼前的人,傅薄凡猛地扑上去紧紧抱住了许沉凉,搂得死紧怎么样也不放开,口中喃喃着:“怎么会没时间?你等等我,等我爱你,沉凉……”
许沉凉怔住,用力地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她无奈地举起手里的手机,说:“你在说什么梦话?刚刚你还睡着,手机响了,我听声音以为是我自己的,就接了起来,没想到那边是傅夫人,她要我转告你,现在立刻起飞回国,傅家出事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傅薄凡这才从梦魇中摆脱出来,他摇摇头,甩掉身上残留的阴翳,一手接过许沉凉手里的手机,另一只手却依旧牢牢搂在她腰上不放开,好像是生怕松手就让她跑了。
傅薄凡滑开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就皱了下眉,回拨过去,表情木然、语气冷漠道:“傅夫人。”
“。。。。。。薄凡,都这么久了,你就不叫我一声母亲?还是说,你是为了那个女人故意跟我作对!”
“傅夫人,你有什么事就快说,不要平白浪费你我的时间。”
“你!你就不怕我被惹怒,随时可以将你再赶出傅家!”
傅茯苓气得浑身发颤,她最近越发觉得傅薄凡难以掌控了,十天半个月的不见人影,现在又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傅茯苓隐隐觉得自己招了一条白眼狼进家来,实在是气疯了,才说出了这样的话。
“那您尽管试试。”傅薄凡嘴角忽然挑起一丝邪笑,“现在的傅家,和以前可是大不相同了,如果离了我,您可以期待一下会看到的结果。”
傅茯苓在那端咬牙:“你这是在威胁我?威胁你的母亲?”
傅薄凡闻言,只是在心底冷笑了一声,从你开始算计我的妻子开始,你就不能算是我的亲人了。
但是许沉凉就在一旁,他不会把这句话说出口,他不能让许沉凉再被勾起那些过往,一分一秒都不行。
隔着一个电话,傅茯苓和傅薄凡对峙了许久,最后还是她先败下阵来,颓然地说:“你以为我现在还有心情和你吵吗?你上次牵头的那个项目出了问题,上头的好几个联系人都进了局子了,你却还在海外逍遥……你快回来吧!再不回来,我们母子俩都要被傅家的人生吞活剥了!”
傅薄凡眉心微敛。
许沉凉不动声色地在一旁观察着他的表情,终于,傅薄凡说了一句对她来说很重要的话。
“……我现在回国。”
许沉凉迅速低头,压下眼中的雀跃。
若是让傅薄凡看到她眼底这束雀跃的光,估计不会走了,会直接把她弄死在这岛上。
果然,挂了电话以后,傅薄凡眉目阴沉沉的,仿佛风雨欲来,凝视着许沉凉问:“我要回国一趟,快的话或许一星期,慢的话或许十天,你会好好地在这里等我回来,对吧?”
经历了一次许沉凉的策划出逃,傅薄凡已经有些心里阴影了。
“不然我还可以去哪里呢?你都已经把我带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了,周围全是讲着我听不懂的话的人,傅三少,你要是还不放心,不如找个牢房,把我关起来好了。”
说着,许沉凉抬起双手,翻转露出手腕,嘴角冷嘲,似乎等着人来拷的样子。
傅薄凡的眉心狠狠一皱,他霸道地将许沉凉锁在怀里,那力道似乎要将人按进自己的骨血。
“别想利用我的心疼来哄骗我,沉凉,你应该要知道,为了留住你,哪怕是叫我把你锁起来我也是甘愿的,不要逼我发疯,所以,不要说这种危险的话。”
许沉凉脸色僵住,唇瓣褪尽血色,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微颤。
在这个人的怀里,她已经身处囚牢了……这个变态,竟然,真的想过把她锁起来。
感觉到许沉凉的恐惧,傅薄凡眉目间流露出一抹痛色,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要把那娟秀精致的侧脸刻进心底,俯下身,清冽霸道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篡夺了许沉凉的呼吸,傅薄凡深深地吻她,仿佛直到在她的血液里烙下一个印记才会罢休。
被放开时,许沉凉已是气喘吁吁,她抬起手指轻抚自己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刚刚气息交缠间,她好似能感受到傅薄凡心底的挣扎和痛楚,仿佛他是一头被困得野兽,拼命地索取着什么,却什么也无法得到,因此痛苦得无声哀嚎。
许沉凉愣了一瞬,为自己的想象笑出声来。
傅薄凡还缺什么?他是傅家的继承人,他的心智和冷酷足以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他是一个冷面无情的绑架犯,限制了她的自由,还妄图控制她的思想。
她怎么会觉得这样的人可怜?
她可不能再疯一次了。
傅薄凡走了。
这对于许沉凉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