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可她弯的腰都酸了,也没等来公子一句话。
春碧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这才发现公子盯着桌案入了神,竟连一丝目光都没放在她身上。
春碧唇角的笑容隐隐有些僵硬,不甘心地又唤了一声
男人像是才想起她这么个人似的,只淡淡说了一句:“下去吧。”
春碧一怔,脸上笑容已经有了一丝难看:“公子,你试试奴婢研的这墨可还合您心意?
“下去。”墨玄冥话里已经有了明显的不耐烦。
春碧顿时委屈涌上心头,论样貌,论身材,她到底哪里比不上谢宁了!为何谢宁就能让公子破了规矩,而她却不能?
她难堪地走出去,捏紧了拳头,定是谢宁那狐媚子在私底下耍了什么小手段,她一定要好好监视她才成!
……
最近一段时日,谢宁被分配去打扫院落,早出晚归,与杂役房里旁的人岔开了时间,彼此之间倒也相安无事。
到了昨日,她估算着差不多该回宜华楼一趟了,安安还在林妈妈手中呢。
于是她向老刘提了出府的事,当时老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让她先等着,等第二日他再给她答复。
谢宁披上外衣,捏着扫帚推开厢门,开始了今日的洒扫功夫,扫着扫着,看见老刘朝她这边走过来。
“谢姑娘,公子找您呢,您快些过去千山亭吧。”
“找我?”谢宁楞怔了一下,心里打了个突,那天被墨玄冥吩咐强灌避子汤的事还历历在目,她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可有说是什么事?”
“没有,但我估摸着应该是与你出府的事有关。”
谢宁捏着扫帚立了片刻,方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顶着晨光,谢宁到了千山亭。
一进去,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男人一身深绯色官袍,发如墨玉,眉似墨画,鬓若刀裁,脸上是棱角分明的冷峻。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四年前,也是天刚破晓,墨玄冥便要起身去上朝的。
那时他尚年轻,血气方刚,即便白天处理了一天公务,到了晚上仍是有无尽的精力来折腾她,两个人能戏弄到第一声鸡鸣方才入睡。
到了第二日,他便总会磨蹭,有时也会耍起世子脾性,紧闭着眼,任凭她如何叫他也不起身,非要等到她红着脸哄他晚上会如何如何,他才勾着得逞的笑,穿上官服。
如今想起来,恍若隔世。
他早已不是当初身份尊贵,慵懒不羁的少年,同样的衣衫穿在他身上,比之四年前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甚至有些冷厉孤傲,令人望而生畏。
是她亲手把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谢宁又一次深刻地意识到她对他的伤害。
她愣怔着,恍惚间看见男人自淡淡晨曦中走出,她连忙半跪着行了个礼。
正欲站起来时,一双大掌摁住了她,头顶传来一道冷沉的声音:“听说,你想出府?”
谢宁心下发紧,应了一声:“是,我想出府一趟。”
“哦?想不到你这孤女也有去处?”
谢宁不自觉抓紧了衣袖,半跪着的腿被男人这般按着,不上不下,略微抖了一抖。
“奴婢进府匆忙,此次是想回去收拾些衣物。”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墨府苛待你了,竟连衣物都要你去妓院里取回来?”墨玄冥嗤笑一声。
这分明是存了心在找茬。
谢宁垂下头,低声道:“奴婢并非这个意思,只是奴婢刚刚入府,月例里分发下来的布料尚未制成成衣,因而便想着回去收拾几件应付着罢了。”
这句话说完后,男人终于没有再挑她话中的刺,却是冷声道:“想出府,那便一直跪着,直到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