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一个姑娘家成天嘴上挂着这些事,让外人听见了会怎么想你?”墨玄冥皱着眉道。
方若仪却浑不在意地撇撇嘴:“哎呀,有什么关系嘛,反正这里就只有你在,你又不是外人,我有什么不能说给你听的?况且就算有外人我也不怕,我知道表哥会替我撑腰的,对不对?”
“所以表哥你会把谢宁指给那个马奴吗?虽然谢宁的身份是低贱了点,相貌是差劲了点,但只要你开口,我相信那马奴一定不敢拒……”
墨玄冥看着谢宁离开的方向,女人已经走远,她步伐平稳,单薄的脊背挺地绷直,像一朵倔强的寒梅。
墨玄冥忽而有些烦闷,打断了方若仪的话:“你怎么突然来了?”
方若仪一愣,有心想继续说回刚才的话,可一看男人脸上略显不耐烦的神色,只好转了话题:
“还不是我爹弄的好事,他之前喜欢宿在那等烟柳之地也就算了,我和我娘全当眼瞎,可这回,他居然还从青楼里带了个挺着肚子的狐媚子回来,我娘已经让步了,同意让那贱人做妾,可谁知……”
方若仪越说越激动:“谁知我爹竟然要娶那狐媚子做平妻!”
“为了这事,我娘都哭了好几晚了,阻止不了我爹不说,她的身子都要受不了了。”她红着眼眶继续道,“我就想着……想着不如让我们娘俩搬来你府里住上一段时日吧。”
墨玄冥拧着眉,莫名的想起四年前姨母就极不喜欢谢宁,每次见了面总不会有好脸色给谢宁看,为了这事,谢宁也和他诉过委屈。
但当时,谢宁好歹是他未来的妻子,姨母到底也只是摆摆脸色罢了。
可现在,她只是他府里的奴婢,姨母下手便更无忌惮,她折磨婢子的手段,也不会像刚才这般小打小闹。
此一来,谢宁往后的日子必定不会过的安生。
方若仪嘟着嘴:“表哥,你在这世上,就只剩下我和我娘两个亲人了呀,难道你不愿意和我们住一起吗?”
……
距离春碧把谢宁那封信放回去已经过了好几天,这几天来,她一直暗中观察着谢宁行踪,终于让她在这日等到了。
她亲眼看着谢宁拿着那封信,跟府里送信的小郎说了几句,又确认她已经走远了后,赶紧从一旁走出来,悄悄塞给那小郎几串铜钱:“刚刚那女人要让你把封信送去哪?”
那小郎掂了掂手中的铜钱,咧开嘴,很爽快地说了:“那姑娘千叮咛万嘱咐要让我一定要把这封信送去宜华楼呢。”
春碧听罢勾起唇,谢宁那贱人这么紧张这封信,看来收信这人果真是她的奸夫!
她赶紧把这一重大发现汇报给墨玄冥了。
去宜华楼里的男人很多,但能让这封信直接寄去宜华楼的,只能是生活在那的男人了。
什么样的男人能住在宜华楼?
墨玄冥唇角勾着一抹讥讽的笑,想起那封信上写的话——“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好一个重新开始生活,妓子与龟奴之间的真情么?
他冷笑一声。
傍晚时分,他去了宜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