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不住我的。这辈,你留不住任何人,也没人愿意你而留。”
“你是个怪物,你就是个怪物,你该死,你该死——!”
尖锐的叫声几欲刺穿耳膜,薛放离的眼前一片血红。
他想留下江倦。
哪怕他病弱至,本就留不下太久。
那些汹涌的、晰的欲念终究被克制在心底,薛放离漠然地阖上眼。
他记得那个女人说过的每一句话。
江倦再醒过来的时候,寮房内只有他一个人。
他坐了一会儿,准备下床了,结果手往旁边一按,软乎乎的一片,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床上又铺了好几层绫罗绸缎。
江倦越摸越舒服,往后一躺,再度发出了真心实意地感慨。
——“王爷人真是太好了。”
高管:“……”
听多了这种话,他已然麻木,现在完全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高管敲门,对江倦说:“王妃,刚才住持来了一趟,但您还在睡着,王爷没让喊醒您,住持便您醒了他再来,现在奴才喊他?”
薛放离又不在,江倦当然选择逃避,他摇摇头,“我出吧。”
说完,江倦又问:“王爷呢,他怎么不在?”
高管回答:“王爷被骠骑大将军请过了。”
江倦“哦”了一声,记得来时是听高管说过将军府的人也在妙灵寺。他没怎么放在心上,把己收拾好以后,江倦说:“王爷要是问起来,就说我散步了。”
话音落下,江倦了出,他要散步,守在外面的侍卫也连忙跟上。
妙灵寺与普通的寺庙差不多,江倦没一会儿就不想逛了,他思索了一下,决定虞美人的法会上看看。
可是他又不知地方,江倦左看看右看看,就近找了一个扫地僧询问。
“请问你知虞美人的法会是在哪里举行的吗?”
“天宝殿。”
扫地僧给他指了个方向,江倦完谢,正要过,突然听见一声音,“喂,你虞美人的法会做什么?”
声音是从上方传过来的,江倦好奇地抬起头,见到树上坐了一个少年,与他年纪差不多大,手上拿了颗桃啃得津津有味。
“我……”
江倦正要回答,树上的少年看清他的脸,愣了一下,桃也从手上掉下来,骨碌碌地滚了一路。
江倦便又问:“你怎么了吗?”
少年恍惚地摇摇头,“没、没怎么……”
说完,少年又瞄了江倦一眼。
江倦正仰面望他。他生得并不艳,眉眼之间,是一种比月色皎洁,又比雪色净的殊色,出尘脱俗。
这个美人,他曾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