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是在抽烟。
而且,随着她弹落烟灰的动作,祝余发现,阳台护栏上竟还站着几罐酒。
她正将烟灰弹落至其中一个易拉罐中,技巧可以称得上是娴熟。
犹如被什么在心上狠狠挠了一下,祝余觉得很不是滋味。
江起舞,原本是不会抽烟的。
之前被她撞见自己夜半抽烟,那时她要学,她没教她,可是……
祝余看向墙上的挂钟,现在是8月14日晚间九点多,算算日子,从她昏迷到现在,大概也就五天时间,五天,她竟已自己学会了。
她一定是看见那些了吧。
还好,她还活着。
但是这五天,她是怎样过来的呢?
“江起舞。”祝余终于喊了她一声。
被喊的人几乎是立即转过身来的,在昏暗的月光下,祝余看不清她的脸。
“祝余,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语气从惊喜转向哽咽。
她急冲冲迈起步子,似要走进客厅,祝余猜测,她要来抱她了,然后她们俩先相拥着哭上一会儿。
但她很快又顿住了,就在客厅与阳台的分界线,在光与暗的交汇处,她停在那儿,把拿着烟的那只手往身后藏,同时微微往左移了点,恰好挡住护栏上的几罐酒。
像做了坏事被逮住一样。
明明是准备哭的,但因江起舞的这一举动,祝余笑了,可笑着笑着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因为,这样的场景很生活化,仿佛她们俩只是在简单地过着生活,她只是凑巧抓住了年纪还小,有些叛逆的恋人,在做着不太益于身心健康的事。
因为,她想一直和她过着这样简单的生活,她偶尔尝试些不益于身心健康的事,她因此多念叨她几句,或许再吵上几次架,就是生活中最大的波澜。
但是,这样的生活好像离她们很远。
有些骇浪,已经起了。
祝余朝江起舞走过去,把她拉进光里。
她见不得黑暗笼在她身上,哪怕只有一半。
她见证过江起舞生命中的绝大部分时间,江起舞,从来都不属于黑暗。
她是世上最好的。
即便她已经走到眼前了,江起舞仍执拗地藏着那只手。
祝余轻叹一口气,无奈道:“我都已经看见啦,这回在大晚上又是抽烟,又是喝酒,被看了半天都没发现的人,你说是谁啊?”
江起舞这才伸出手:“嗯……是我。”
接过那支刚燃了没多久的烟,祝余走到阳台,去之前勒令江起舞站在原处不许动,然后把那支烟丢进易拉罐中,收起三个罐子,又回到客厅,对着江起舞晃了晃它们。
意思是,都空了,你喝完了,这样一点都不好。
江起舞却没理她的无声批评,突然一手搂上她的腰,一手放在她的肩上,紧紧抱住了她。
她预期的拥抱来了。
但又有些不一样,大概是因为中间隔了个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