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玉知道这是疏肝的药,用汤匙抿了一口,还是逍遥散……
“又辣又苦,我不吃了!”
“乖,一会儿给你吃糖。”
这句“乖”,说的十分生硬,朱红玉被逗笑了,原来润夜也会哄人。
她觉得再让润夜喂不合适,从润夜的手中接过药碗。
“我喝药可以,但是你要给我讲故事。”
“啊?”润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辛辛苦苦看诊、开药、熬药、送到嘴边,还要让他讲故事?
“哎呀,疼死了!”朱红玉又开始装蒜了。
“好好好,你要听什么?”
“刚才你给我号脉的时候,发愣了。想起来什么了?”
润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想说。
朱红玉无奈,默默得开始喝药。总不能疼着吧,好好吃药是对自己负责。
润夜看着朱红玉求知的眼神,摸了摸她的头,眼眶一下子红了。
“当初……我师父,也是个悬壶济世、深谙岐黄的大夫。——喝药!”
朱红玉赶紧把剩下的药喝完了,润夜才接着讲。
“我二十岁那年,他已经不行了,药石罔医。有天晚上临近子时,突然大声叫我过去。”
“然后呢……”
润夜吸了一下鼻腔,两行清泪流出,但被快速的拭去了。
“师父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脉上。让我号脉。”
“他问……润夜啊,摸到脉了吗?我说……摸到了,但很轻……”
“师父欣慰的笑了。然后说这是雀啄脉,七绝脉之一!一定要记住!很罕见!说完就当我的面走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朱红玉捧着药碗不敢说话,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突然间想到自己毕业前实习……
“道长……我也给您讲个故事吧。”
润夜点了点头,不再啜泣,拭去了余下的眼泪。
“当初,我学医的时候,有天晚上在医院值班,凌晨15床叫我过去。那个病床上躺着一位老教授。就是……教人看病的那种老先生。他已经不行了,各种生命体征已经……也就是药石罔医了。”
说到这里,朱红玉放下碗,擦去了眼泪。
“老教授让我摸他的背,我很奇怪。但是他满脸憋得通红,我赶紧就去摸。”
“那位老教授用最后的力气告诉我‘这是死汗!死汗如油!’,之后的事……你懂。”
润夜像是找到了知音,一下子抓着朱红玉的小爪子,温柔而带着期许得问:“你真的不想做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