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婷婷身着一袭素雅的旗袍,身姿婀娜却透着几分凝重,
她双手紧紧挽着父亲任发的胳膊,那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目光始终锁定在祖父的坟茔之上。
到底是自己的亲爷爷。
尽管岁月隔着代代的鸿沟,亲缘的纽带在时光里蜿蜒伸展,
可眼见着祖父的安息之所如今被人破土扰动,一种莫名的慌乱还是如同潮水般,悄然漫上心头,
让她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起来,胸脯微微起伏,眼神里满是忧虑与不安。
而阿威呢,本就一门心思围着表妹打转,此刻瞧见任婷婷那揪心揪肺的模样,
整个人像是被施了迷魂咒,瞬间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他一张脸涨得通红,仿若喝醉了酒,嘴巴大张着,活脱脱像个痴呆的看客,脚下步子不受控制般,
慢慢悠悠绕过舅舅任发,朝着任婷婷所在之处靠了过去。
那模样,全然不顾旁人目光,满心只想凑近表妹,献献殷勤、表表关心,
一路挤开了趁机站在任婷婷旁边正欲开口说话解释的秋生和文才。
文才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挤,差点踉跄摔倒,心中顿时火起,刚要张嘴理论解释,
秋生却心思机敏,眼瞅着当下这尴尬又微妙的场景,赶忙出声转移话题,朝着九叔高声问道:
“师傅,到底什么叫法葬啊?”
那声音响亮又急切,透着股打破僵局、化解尴尬的迫切劲儿。
九叔闻言,心底涌起一阵无奈,只觉心累万分。
本想着这些风水秘术、丧葬门道,得等两个徒弟修炼到一定火候、心境沉稳些时再传授,免得他们年少浮躁,过早接触分心旁骛,误了修行正途。
可如今既然被问起,又撞上这现成的“教学案例”,让他们浅浅了解一二倒也无妨,毕竟往后这些都是要学扎实的,
而且这些东西其实九叔早就教过了,只是这两个家伙忘了。
就如前些日子自己师弟四目教导刘青他们那般,
循序渐进、遇事儿开解才是传承之道。
只是每每念及这俩徒弟,天赋虽说尚可,品行也端正,平日里却懒散成性,一到关键时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九叔时常暗自思忖,他俩莫不是上天专门派来磨炼自己心性的?
再想到早年在酒泉镇,自己那两个徒弟不幸丧命,那惨痛场景仿若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深深刻在心底,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心魔,
也让他愈发珍视眼前的秋生和文才,护犊之情愈发浓烈,怎容他人随意捉弄,倒也随了茅山护犊子的性情。
不走出去,心结终究难以破除,反倒会更加纵容两个徒弟。
“所谓的法葬,就是竖着葬。”
九叔收敛思绪,神色凝重地讲解起来,一边说一边抬手比划着,
“就是这样直放进墓穴,事实这个穴可用的地方不到五尺,根本不能够平葬。”
言罢,九叔目光转向任发,似是想以实例为引、借事教人,迈步走近询问道:
“我说的对不对?”
说话间,巧妙地侧身一挤,把刚挤过来、正围着任婷婷打转的阿威又给挤了回去,
那动作看似不经意,实则巧妙的让阿威有些不自在。
任发此时沉浸在往昔回忆之中,眉头紧锁,陷入深深思索,对阿威被挤开这事儿全然没在意。
到底是有点护犊子,帮徒弟挤了回去,来自捉鬼大师的腹黑反差萌。
听到九叔询问,任发则是低头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对。”
继而抬起头,眼神有些迷离,
“二十年前,那个看风水的风水师说过,先人竖的葬,后人一定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