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好奇。”半泽雅纪笑眯眯地问,一边的宫侑看着觉得对方才真的是狐狸,“毕竟白鸟泽和青叶城西都是很强的学校。”
井闼山和白鸟泽有过交手很正常,但是……
“前辈和青叶城西有过比赛吗。”影山飞雄问,即使心中好奇,他面上仍不改色,看起来有种万事皆不出所料的bking感,“青城没有进入过全国大赛,井闼山应该没有遇上过他们。”
“哦?看来你认识我啊。”话是这么说的,半泽雅纪实际上也没有很惊讶。
虽然他没穿井闼山的队服,但认识他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过更多的是因为模特兼职或是国中时的网球大赛,排球反而要少些。
二传本就不像攻手和自由人那么耀眼与夺目,更别说今年开始他的名气才逐渐响亮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他说。
“前辈很有名,球打得很好。”明明是称赞的话,却被影山平淡的语气说得听起来有些“不过如此”。
高一的男生虽然身量长起来了,但脸上还挂着稚气,再加上乖顺的三分刘海儿,一看就是听话的小孩儿。
“我是乌野的二传手,影山飞雄。”
二传手,KageyamaTobio。
Tobio。
To、bi、o……To、oru。
发音在半泽雅纪脑内回旋,舌尖微微抵住上颚,好像下一刻音标就会被他轻轻吐出。
积压已久甚至已经腐烂的记忆从根部攀爬而出,像是得到了某种催生的信号,细密的根茎在土中迅速蔓延,一切化为尘埃的碎片都因成为养料而变得亲切清晰起来。
如同情景再现。
“Tobio,哥哥在休息,你不要打扰他了,等他身体好了再找他玩儿。”
“Tobio,你不是要看排球吗,安静的陪爷爷一起看比赛吧。”
记忆里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具体的音色和内容早已忘记,他也不确定自己现在所回忆的是否真实,又是不是自己的主观脑补与想像。
人的记忆会主动忘记痛苦。
尤其是生病的人,即使经历无数次手术,即使癌痛到离不开止痛药的地步,在康复后仍会逐渐遗忘掉那些刻骨铭心的感受。就像生育明明是在鬼门关走一遭的事实,许多母亲们在事后回想起来,也会觉得“没有说得那么惨啊”。
因为回忆只会让人永远陷入当时的无助,记忆会自动给苦难蒙上一层面纱。
十多年过去了,时间太久,其实半泽雅纪也早就将以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有时他也会去质疑,所谓的病死与重生,是不是只是自己的一个恶梦。
现在每天九点半点入睡五点起床,医生都说他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