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歌满心满眼的都是绝望,手指捉住利刃正要抽出,忽然背后一股雷霆万钧般的力量袭来,下一秒她的身体就如同风筝般轻轻地飘了起来,而稳稳地落在了另一栋屋宇之上。
什么?
叶安歌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听得对面的慕容焕一声厉喝:“庄澜越?你这个叛贼居然还敢回来?”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个豪迈爽朗的笑声自身后响了起来:“贼喊捉贼啊,慕容焕,如今你已成为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竟然还敢在此口出狂言!”
叶安歌这才终于回过神来,回头望去——那一张熟悉的面孔近在眼前,高大魁梧的身影立于天地之间,周身充满狂傲,英气逼人。
那是镇国将军,庄澜越!
叶安歌心中百感交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不过一晃神的功夫,慕容焕却已下令围剿。
庄澜越孤身一人,却毫不露怯,对着慕容焕嘲讽地冷笑道:“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也敢如此狂妄叫嚣!”
说话间,庄澜越反手拔剑,不过眨眼间便已将一名偷袭者立毙当场。
之后他气劲外放,威力如雷电,快得无与伦比,一剑便将围攻之人的长剑劈成两段,手起刀落,竟是无人近得了他的身。
“还要打吗?”
庄澜越微微笑着,眼中是对慕容焕的嘲讽与不屑,他武艺高强,只一人也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围攻他的影卫不仅没讨到半点好处,反而死的死,伤的伤,人人为之胆寒。
而庄澜越便大展身手,一边还不忘了讽刺慕容焕:“慕容焕,你叫这些歪瓜劣枣过来送死干嘛?真是打得好不尽兴,来来来还是你我二人好好叙叙旧,切磋一番吧。”
慕容焕的人在庄澜越手中折损不小,气得他脸色铁青,可听了庄澜越的话之后他反而清雅地一笑,道:“朕与你这莽夫有何旧可叙?不过有人的确想与你叙叙旧,就是不知你有没有那闲工夫……”
慕容焕说着,眼中精光一闪,朝着影卫们使了个眼色,影卫心领神会,立刻冲向旁边的叶安歌。
“慕容焕,你敢动她!”
觉察到慕容焕的意图,庄澜越厉声吼道,可他身边围满了影卫,哪怕他武功盖世,一时也不能冲破包围圈。
情急之下,庄澜越只得将手中锋利的长剑抬手一掷,催动内力,长剑如流星赶月般直追敌人后背,而影卫也不是吃素的,回首双手握刀将长剑打开,与此同时却也受了重伤,口吐鲜血,五脏六腑如同被震碎一般,可他重伤之下仍是扑向叶安歌。
眼见着影卫兵器就要向手无寸铁的叶安歌挥了过去,庄澜越分身乏术,睚眦欲裂,就在这光火石的一瞬间,忽然风中箭鸣,一支乌黑锃亮的长箭凶狠地贯穿了那影卫的心脏……
叶安歌猛然回头,只见楚博衍挺拔修长的身躯立于民居二楼的窗前,手中弓弦嗡嗡作响,而他身旁,则是无数的刀光剑影。
不,那并不是民居!
北边的小门外不远处本来就是镇国将军府,而她阴差阳错竟然逃到了这里。
楚博衍!原来他根本就没逃离京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深谙此理,只待时机成熟便迎头痛击。
形势急转直下,纵然是慕容焕这等了不起的人物,身子也免不了轻轻晃了一下,差点从琉璃瓦上摔下来。
周围的喧嚣声一时间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掺杂着紧张与恐惧的结果。
在这令人窒息的焦灼之中,叶安歌却一直死死地盯着楚博衍,就好像已经这样望了他千年万年,一眼都舍不得挪开。
虽然早就知道他还活着,一定还活着,可是……在这样的境遇下相见,叶安歌依然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被人撕来扯去,疼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终究还是出手救了她。
尽管……她骗了他那么久,就算……心中有那么多的怨恨,他还是出手救了她。
叶安歌心中反反复复想着的全是这些,一眼万年,她此刻才真正体会到这个词的意义。
而楚博衍放下弓后,再不看叶安歌一眼,只是对着面色苍白,大惊失色的慕容焕略抬了抬下巴,颇有些看不上地道:“慕容,这就是你筹谋多年的戏码?这可对不住朕对你的期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