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外面那条老弄堂时,灯光已经全部熄灭,头顶星光遥遥,到处都黑漆漆的,一个人影都没有。闻到股发霉的潮味,徐依童加快脚步,想赶紧走过这一片地方。
她跟余戈说着话壮胆:“真不去医院了?”
“找个药店就行了。”
“好吧。”
黑灯瞎火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道从哪传来隐约的呜声,墙角的垃圾桶翻到,一个黑影窜过,徐依童吓了大跳,往余戈身边靠,紧张地问:“什么动静?”
余戈仔细分辨了下,“野猫吧。”
徐依童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里不会有鬼吧。”
“你胆子。。。这么小?”
徐依童不敢再往前面走:“我也没说我胆子大过啊!”
余戈把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打开,照亮了脚下的路,也照亮了她。
徐依童半僵在那儿,瞪大的眼里全是紧张,哪里还有那副以一敌百的威风模样。
就这么瞧着她,余戈忽然顿住。
心中某种异样的情绪悄然滋生,从一点点,逐渐扩散开,说不清是什么,不同寻常的感觉让他很陌生。
余戈看了她少时,“我以为你胆子很大。”
他不是在调侃她。
徐依童略微纳闷:“为什么?”
“刚刚挺大的。”像解释,又像询问。
他词不达意,徐依童却能听懂。她慢慢点了下头,嘟囔,“被欺负了,肯定要还手嘛。”
“谢谢。”
“不客气。”
余戈不是一个很会表达自己的人。很少有的,他想对她多说一点,却不知道从哪开始。
两人继续往前走,穿过这片漆黑冗长的老弄堂后,夜风依旧闷热,街上亮晃晃的光束照过来。余戈忽然发现,今晚月色似乎格外亮,和往常不一样地亮。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今天谢谢你。”
徐依童:“嗯?”
“替我讨回公道。”
有些东西余戈其实早已遗留在幼年,可今天,那破碎的部分却被人重新捡起一点。在她的坚持下,他们最后还是等到了那句道歉。
徐依童莫名心软,骄傲地笑了,“我厉害吧。”
*
在药店挑药,余戈准备只拿一瓶碘伏。
徐依童让他等等。
说罢,她绕着药店来回转了几圈,像扫货一样,挨个把消毒药、消炎药、止痛药、活血化瘀药拿了个遍。除此之外,连棉签都顺手拿了几包。
店里其他客人纷纷侧目。
结账的时候,余戈问,“有风油精吗。”
店员回答:“有的。”
拎着一大袋药出去,余戈单独拿出风油精,递给徐依童。
她微诧:“给我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