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斥候很快就分析出,与他们交手的已经不再只是阿兰部落,不奴族出场了。
很简单,只要看箭头,阿兰人一般用的是骨箭头,而不奴人真的奢侈,居然箭矢全都是锐利的铁箭头,杀伤力惊人。
同时,这些士兵的铠甲也非常坚固,匈奴骑兵不明白,老子明明一箭射中了斥候的胸膛,他为什么还是能自己把箭头一把拔出来?
因为不奴族给每个骑兵的皮甲里面,还配置了一块护胸铁片,将皮甲穿在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这是袁华的意思,他要阴死这群罗马人,怎么阴,怎么来!
夜里,篝火熊熊,人们劳累了一天,躺在火堆边,很快就进入梦乡,呼噜声简直能把天都震塌。
从这里到山海城北关,有大约两百里,每五十里还有一个驿站。
驿站有十个阿兰人承包了,不奴族向他们提供马匹,工资,派遣工匠教他们修建,这工作比放羊赚的多多了。
今夜,有一匹快马,正在夜色下奔驰,将一封信先送到老阿拉什他们修建的营地,然后再次送到袁华的手里。
原本已经睡着的袁华,被士兵叫醒,一个士兵将插有三根鸡毛的信件交到他的手里,让他在一封签收信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袁华让身边士兵安排这个送信的士兵去帐篷区住宿,自己在篝火边开始阅读文件。
信件很短,但信息非常重要,“帕提亚与我方已经停战,并正式通商,在罗马退出亚美尼亚之前,我们之间应该会保有脆弱的和平,刘玉。”
袁华站起来,晚风将他的头发吹的缭乱,火光之中,他满脸笑容。
他走过火堆,向着远处的另一个大火堆走去,用脚叫醒正在打呼噜的刘行,将信件递给这个男人,然后从他的帐篷里拿出来一块牛皮垫在旁边,看着跳跃的火焰长舌。
刘行看完信件,再次递回给袁华,说道:“至少目前少了一个敌人,这是好事。”
袁华还想说些什么。。。
突然,有尖锐的哨声响起,哨声传来的方向,是在西面森林里。
刘行和袁华猛地站起,身边不断有人穿行在营地里,一个接一个将睡觉的士兵叫醒,整个营地一时间有些混乱。
刘行高声喊道:“着甲,所有人不准乱动,按照宿营位置找到自己的百夫长。”
袁华走向最近的大车,他爬上大车,月光下,远处的森林里有几个人骑马冲了出来。
然后,他听到了隆隆的马蹄声,一大群骑兵从远处的那片森林里冲了出来,跟在几个骑兵的身后,向着车阵冲来。
袁华高声大喊:“重弩手,登上最近的战车,立刻进行防御。前面的放过来,那是我们自己的斥候。”
刘行也爬上车阵,他站在高处,如同夜色里的高塔,高声喊道:“重步兵堵死车阵的缝隙,堵死缝隙。”
刘行看了一会,立刻跳下车顶,跑向自己的帐篷,他应该是去穿重甲。
一队队已经穿好的重甲的士兵,开始登车,给弩弓上弦的声音不绝于耳。
反应最快的是轻骑兵,皮甲穿着起来飞快,他们已经拿着弓占据了一部分大车。
营地里全是百夫长的吼声,不断有人登上车阵。
有人在大喊:“举盾,举盾”
刚刚冲进帐篷的袁华,猛地弯腰,伸手去捡盾牌,箭雨已经落下,几支箭射穿帐篷,一支箭擦着左边肩膀,射进了他的牛皮睡袋。
左边肩膀火辣辣的疼,可能流血了,外面有很多人惨叫,但袁华管不了那么多,右手已经将盾牌操起,举在头顶。
他暗骂道:“怎么会忘了悬挂木板,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
以前,他们会在营地里竖起一个个木板的亭子,帐篷会安置在这些临时做的小木亭子下面,用来挡住抛射的箭支,但这一次他和刘行居然都没有这么做,这简直就是一种退化。
人一旦安逸了,战斗意识就会迅速退化。
袁华也不再穿甲,他举着盾牌看向月光之下的营地,有不少战士已经倒下,到处都有人在惨叫。
这就是代价,只是遗忘了一种防御技能就会造成这么多伤亡。
车阵上的弓手和弩手也开始射击,外面也是一阵惨叫声传来。
死亡的乐曲开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