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上,早上第一个打开铁门的锁发现尸体的时间,是六点四十。
二队里难道有未卜先知的人不成?还有跟我外婆一样的卦者?
视频看完,调出了几张照片,都是尸体还没搬走时拍的,确实如印老板所说,余蒋的肚子破了个洞,肠子被拉了出来,还在尸体旁一圈一圈地盘绕一起,像一个大号蚊香。
仇诗人盯着照片,一句话没说,像在思考什么。
印老板在旁轻声询问,他也没回应,所有照片看完两遍后起身,径自地走回一楼。
印老板以为他会上楼,却发现他转向了厨房,印老板紧随其后,问道:“大师,您是饿了吗,要不我让人给您准备点……”
仇诗人举手在耳旁,让人噤声,印老板以为有大事,赶紧闭上嘴巴。
我靠近仇诗人身边:“有什么不妥吗?”
他对我神色就缓了许多,“嗯”了声先行踏进厨房,他在里头小转半圈,最后来到一碗盖着白瓷盖的白瓷碗前,印老板在他的示意下,将盖子掀开,我立马闻到了一股恶心的说不上来的味道。
探头一看,是红红的像豆腐脑的东西,我嫌恶地捂着嘴:“这是什么东西啊?”
印老板莫名:“是豆腐脑吧?”他说完后看向在厨房打扫的佣人。
那佣人胆怯地缩着身低着头,才小声地说:“是豆腐脑,少爷最近就喜欢吃这个,每次吃了肚子就不那么痛了。”
我恶心道:“那为什么要做成红色的,还这么臭。”
“什么红色?这明明是白色的!”印老板下意识地反驳。
我惊讶地看他一眼,却也隐约明白点什么,只听仇诗人冷讽地说道:“这确实是‘人’脑子里的东西。”他加重了“人”字。
印老板愣了两秒,他正下意识地拿着汤匙舀着碗里的“豆腐脑”,反应过来后立马扔开汤匙往后退开,看来,他再大胆,也是有怕的。
“这东西是谁准备的?”仇诗人面色平静地问。
印老板马上瞪向女佣:“还不快说,这东西哪来的?”
佣人来这里工作,也是想要养家糊口,对印家这一家子怕得很,被印老板这么一吼,差点就跪下去了,不停得哆嗦:“是、是那个余先生。”
“哪个余先生。”
“余蒋,余先生。”
印老板一巴掌拍在了案板上,将挂在一旁的勺子都给震了下来:“怎么会是小蒋,这一个月里,我儿子根本没见过小蒋!”
佣人吓得跌坐在地上,连句解释的话都说不清楚,印老板见此,就断定是她捣的鬼,还想让人断她一只手,看她说不说。
仇诗人一声冷然的轻笑,让准备上前的保镖吓得顿住,印老板这才想起还有外人,忙道:“仇大师你放心,我马上就能问出个结果。”
“结果?以你这样的手段,你问出的结果,我可不敢恭维。”仇诗人当着印老板的面,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马上上前,将佣人扶起来,柔声地宽慰几句,再问:“你好好想想,慢慢说,把你知道的讲出来就行了,不会有人对你怎么样的,嗯?”
佣人抽抽搭搭的,但还算仔细地说了。
豆腐脑确实是小蒋送的,就在半个月前,那会印少华肚子已经开始大起来,并且时常疼痛,睡不好吃不好,以前喜欢吃的美味都不想吃了,日渐消瘦。
而半个月没被召唤的余蒋害怕失宠,听到这个消息后就送来了各类打开的小吃,但印少华也都不爱,余蒋没办法,将这平日里印家少爷绝对看不上的豆腐脑也送了过来,没想到真让这位少爷看上了。
于是余蒋给一位专门做豆腐脑的小摊老板,预定了整个月的豆腐脑,每天都会送过来,反正大少爷要是不喜欢吃了,倒掉就行了。
“是谁送来的?”
“是小摊老板的儿子。”
“送来后都谁经的手?”
佣人仔细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好像很多人都碰过了,每次送来时,谁有空就谁出去拿,我也不记得今天拿的是谁,不算很重要的东西,放在厨房里,很多人都能进来的。”
我点点头:“没事了,你去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