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你们来这的任务,就是体验类似野营的生活,除了晚上可以住在这里,吃的都得你们准备,我和小秋小冬,也只保留了这几天的量,你们昨天带来的东西并不多,昨晚加上今天吃的,晚上还能有一餐,但明天的就……对了,还有饮用水,之前跟你们说没水确实是骗你们的,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水龙头里的水不出水了!”
闫斌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水,我们可以去溪边打,这里的水源干净,我们昨天也是喝的那里的水,用上净化器消毒就行,至于食物,我们也可以去打,溪里有鱼,林里有野生的菜和果子,运气好还能再逮着一两只野鸡野兔,五六天,还是能撑过去的,怕就怕……”
他看向外头,都已经下午了,外面的雾气根本没散多少。
本来凶手对他们下手就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要在这种环境下到林子里找食物,只怕更难以提防。
“没事的,”我站了出来,倔强地挺着下巴,想要用坚强来伪装自己的脆弱,在闫斌担心的眼神下,说道,“接下来出事的,应该会是我和班芷,有目标比较好办,把我和她看牢一点就行。”
说着,我淡淡地扫了班芷一眼,她神色平静。
闫斌眉头一拧,他是知道我早就死了的,一听我的话,诧异地:“可是你……”
我回头盯着他的眼睛:“闫斌哥,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对吧?”
闫斌沉默地跟我对视片刻,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声:“好,听你的,那就趁现在出发吧,现在雾气就稀薄,我估计一会天黑了,这雾会更浓。”
找食物的事定然不是一个人的事,而且现在也没人敢一个人待着或一个人出去,商议后,还是决定一起出去。
重新回到那条小溪边,昨日快乐的种种还历历在目,今天再过来,却有三人永久的沉眠,谁的心情都不好,特别是做着跟昨天差不多的事,捕鱼,摘果子,摘野菜板栗,甚至是弄陷阱捉野兔,徐英俊晃着神,居然被一只野兔给抓伤了,可他看着手背上的血痕,就那么呆呆地立在原地,兔子跑了都不知道,还是跟在他身边的殷湦把他唤醒,还帮他处理了下伤口,叹息地让他一定要振作。
就在大家麻木地做着昨日做过的事时,仇诗人不见了!
当有人喊出“仇先生呢”后,闫斌第一时间就跑到我身边,我呆立半响,立马跟着大家在附近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他人。
我浑身犹如坠入冰窖,冷得直打寒颤。
闫斌一遍遍地在我耳边说:“仇队长跟班戟他们都不一样,他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小澜,你别怕,别怕啊。”
殷湦都找到我身边,什么都没说,就只是在我身旁看着我,生怕我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我向来害怕他靠近我,这回一点反应都没有,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事情。
徐英俊有点神经质地低喃着:“之前基本都是靠仇先生才找到梅丽跟小颖的,现在仇先生自己不在了,我们会不会都找不到他了?”
“你胡说什么呢。”许贯洋的神经同样绷得很紧,班戟死后他就大哭了一场,拼命喊着不想死,要不是闫斌好好的调教他一顿,他估计这会都站不起来,被徐英俊影响,他也有些哆嗦,强撑着吼他,“仇、仇先生那么厉害,要是连他也……那我们,那我们……”
“都闭嘴!”闫斌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他们。
我闭了闭眼睛,早没了液体需求的我,只觉得嘴巴干渴难耐,重新睁开眼时,我眼神凶狠地道:“继续找,哪怕是……尸体,我也要找到他!”
闫斌想说什么,最后只拍拍我的背,陪着我一起找,最后还是情绪不太对的许贯洋不小心跌到溪水中,大喊大叫起来,大家围过去,才看到了——
许贯洋掉落的地方算是比较远了,溪水上方是旁边几棵树探出去的树枝树叶,几乎将那片的溪水遮掩出阴影,同时,那个地方还长了茂密的水草,找的时候,会出现视觉盲点,要不是许贯洋掉到那边,我们估计还要一顿好找。
闫斌和殷湦一起,先将水草扒了,清澈的水将水底下的人清楚地摆放在众人眼睛里。
美丽的公主群在水中飘飘浮浮,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妖贻美感,仇诗人静静地沉浸在水中,像个完美的雕塑,那样的不真实。
直到他被捞上案,静静地躺在溪边,裙子湿哒哒的粘在身上,很快在他身下形成一汪水流,重新汇进了溪里。
我静静站着没有任何动作,完全呆傻了一样,闫斌和殷湦着急地喊了我几声我都没有回应,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回别墅的。
我睁着眼睛,看着仇诗人就放在我哥的旁边,四具尸体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在哪里都是惊悚的事情,许贯洋都不敢踏进这间房间了,我却呆呆地站在这里,歪着头,看着他们。
“班澜?班澜?”
有人在喊我,小心翼翼地像怕刺激到我,还将双手小心地搭在我肩上:“班澜,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都会过去吗?
不,过不去的,过不去的!
心里头闷闷的,闷闷的……像有什么东西,在生长,在发芽……
我突然转身,走出了这间搁放尸体的房间,站在客厅中,盯着那仅剩的一只洋娃娃。
好半响,我走过去,将它拿起来,跟它的大眼睛对望着,看得久了,我仿佛能够从那双没有灵魂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波澜。
“你接下来想杀谁?”我轻声问着洋娃娃。
我想我现在的模样一定很诡异,就像一个疯掉的神经质的女人,许贯洋看着我的眼睛里就透着这层意思,惊疑、害怕又担心。
闫斌也小心地搭住我的手臂:“小澜,你、你要不要喝点热水?这娃娃没什么好看的,先坐下吧,嗯?”
他边想拉我到沙发上坐下,还试探着要将我手中的洋娃娃抽走,可我拽得很紧,除非他用力跟我拉扯,否则凭他现在试探的力道根本拿不走娃娃,他颇为头痛:“小澜,听话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