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吃掉”的宾客,一个个正愉快的交谈着,每个人光鲜亮丽,笑容得体,哪还有逃亡时的狼狈,死前的惊恐,死后的血腥?
怎、怎么回事?
彷徨间,大厅的灯灭了。
我有了非常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很快的,蓝色如鬼火的光亮起,抬起头,辜有成和大松就在天花板和吊灯上,垂涎地看着我们这些猎物。
又,回到了这里。
发生的事情,还要再重新来一次?
如果我的内心是一块玻璃,那么此时,它已经出现了无数裂痕,随时可能崩解离析。
这种反复的来,反复的来,反复的来……
真的会把人逼疯!
暴动再一次发生,我茫然地站在一边,看着宾客们被一个个猎杀,一个一个地躺在我面前,看着那两只鬼煞是怎么吃没了灵魂的尸体,看着这个大厅,是怎么逐一地染成紫色。
我紧紧拽着脖子上的护身符,太过大力,将护身符从脖子上拽了下来,我看着掌心中的小袋子,再抑制不住地跪倒在地,朝着护身符喊:“死人,死人,你在哪……你带我离开这里,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受不了了,死人,死人,我该怎么办,你找到我好不好!”
“我求求你,找到我吧!”
哪怕我在梦里,我也请求你,找到我!
一具被啃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忽然就砸在了我身上,把我压得侧身倒在地上,我睁眼望去,就是一张瞪着眼睛少了半张的脑浆血液骨头都有的脸。
在我与“他”四目相对时,大松的脸顶替了那半张脸出现在我眼膜里,然后又是一阵灵魂的吸扯。
在那一刻,我真的想,就这么死掉也好……死了,就解脱了。
我几乎放弃了挣扎……
“班澜!”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是仇诗人在叫我!
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可我一睁眼就看到大松那张让人极度厌恶的脸,他还在吸扯我的灵魂。
“啊!”我暴躁地掰住他的脸,头往后仰,然后狠狠地撞上去:给我去死!
脑袋互相碰撞后,眼前一黑。
等我恢复视力时,我再再次站在大厅里,听着宾客们的欢歌笑语,我没管事情又重头,第一时间掏出挂脖子上的护身符。
可是,护身符安安静静地待在我掌心里,没有发光,也没有再出现仇诗人的声音,我的期待全落了空。
所以刚刚,只是我的错觉吗?
我怔怔地看着护身符,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屏蔽在我的世界外,直到被蓝光渲染成紫色的血不知从哪喷溅过来,溅了我一脸。
那血好像是硫酸一样,让我被溅到的脸发起灼热的疼痛,那疼痛从脸钻进脑子里,连我的灵魂一起腐蚀。
“啊——啊啊啊——”我捂着脑袋,痛苦地倒在地上,辗转地翻滚。
好疼,好疼,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钻进我的脑子里,拨过来拧过去,拢成一团,再用力攥住,狠狠一捏——
“啊啊啊——”我翻身趴在地上,捂着脑袋睁着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画面,我看到有人影在我面前跑来跑去,却怎么也没办法看清,我越努力,越模糊,渐渐的,不知从那渲染出红色,红色蔓延得很快,充满了我整个世界。
我低低笑出声来,然后抬起头来,用力地朝地板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