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三步,然后停下来等我,确定我踩在他踩过的点上后,就继续向前,我紧紧跟在后面,生怕自己记错了他踩的地方,注意力都在仇诗人脚下,就没再去管王太太。
仇诗人不敢一次性走太远,不仅仅是怕我记不住,也是手电筒的光离远了,就照不到我,我知道,他是不放心在这样的地方离我太远,以防万一。
我们就这样慢慢走到了通道中间,就在这时,脚下,两旁还有头顶,跟外头的通道一样全亮了起来,日光灯的亮度,还是四面八方一下子照过来的,我难受得闭上眼睛。
等我适应重新睁开眼睛后,我对我看到的感到震惊。
我所在的通道或者应该说玻璃栈道,一个四方都封起来像管子一样的栈道,但用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周边的环境。
两边离我们颇有段距离的是石壁,而我们的底下,流淌着一条红河,红河是从二号大厅底下连通的,除了颜色不太对,这就像是一条地下河。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我脚下踩着的是玻璃啊,那种自己好像悬浮在半空可能掉下去的感觉,真的……好、恐、怖!
我两腿发软,要不是知道这条栈道不能乱走这个意念坚持着,我差点屁股往下坐,这种情况下,脚根本迈不出去,更别说还得踩在仇诗人指定的点。
“死、死人,”声音都是颤音,我都哽咽了,“怎么、怎么办?”
仇诗人颇为无语地看着我:“不会掉下去的。”
“我知道,但是……它们不听我的呀。”它们,我的双脚。
我手往前伸,想要抓住仇诗人,没碰到他时,都快哭出来了,还好他赶紧往回递过来他的手让我握住:“怎么办啊,都是我不好,我太没用了……”
真的不想这样啊,一直拖后腿,真的好唾弃自己,可这种本能的恐惧,真的很难说消除就消除啊。
仇诗人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其实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不用走的。”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什么办法?”
和我握着的手忽然将我拽过去,我身不由己地往他扑去,怕踩到其他地方触发火球,我踮起了脚尖,死死抠在原地,上身则往他倒,他侧过身来接住,紧接着头一低,以怪异的姿势,吻住了我!
我瞪大眼眸,意外于这种情况,他居然还会做这种事,然后,我就感到他的口中有一股吸力,将我身上大部分能量给吸了过去,我因为信任他,所以是敞开心怀没有防备的,他突然来这么一下,我都来不及做什么,我就感觉自己的能量都被他吸走了。
我没有害怕,只奇怪地眨眨眼,浑身软绵地几乎撑不出脚尖护住的那点方寸之地,紧接着,他就朝我口中传递了另一种气息,让我感觉力量又回来了,只是感觉上又不太一样。
等他放开我后,我发现自己长高了一点?
不对,不是长高了,是我飘起来了,我的脚碰不到地了,随后我发现,我好像变得透明了?
看看透明的双手,还有一动就往前飘,这种感觉特别奇妙,我在梦境看见过,梦境里仇诗人就是吻了我一下,我就变成这样了。
原来这部分就是梦境里预知到的啊。
“你暂时不能实体化了,”仇诗人道,“不过你这样不一定安全。”
他在我的小拇指上缠了一条线,那条线的另一端绑在他的小拇指上,两边刚绑好,线就不见了,不过仇诗人轻轻勾了勾手指头,我这边就能感受到。
“这样就不怕你丢了。”说着,他继续未走完的栈道前进,我就跟在他身后飘,在不用去记他的脚都踩在哪里。
我起先还挺新鲜的,也觉得挺好玩,故意往上飘,跟气球一样,还飘到仇诗人的头顶上,觉得这种角度看他挺有意思的,故意去扯他的头发,却发现我居然碰不到他了?
我又试着落到他后背上,想给他挠痒痒,但双手却从他的身上穿了过去。
我再次看向自己透明的手,再没有什么新鲜劲,也不觉得好玩了,我现在就是个幽灵,落寞地跟在仇诗人后面。
没让我感伤太久,仇诗人便停下了。
这是到了?
我疑惑地从他身侧探出头去,发现真的走到了栈道的尽头,我之前以为尽头是另一扇门,后来虽然光亮起来了,但我一直站在仇诗人身后,哪怕飘起来了也没去关注前面,注意力基本都被下面的红河吸引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栈道的尽头不是一扇门,而是……
在我们前边,是一堵石壁,头顶也是石壁,我以为的所谓的门,其实是水晶棺材的棺盖,一个水晶棺材被立在栈道和石壁的连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