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是可以短暂的化为实体,不用精神力去吓唬,也能将人杀死。
湘蕊不可置信地缓缓低头,迟钝地看着肚子上的手,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仅如此,在她惊愕的时候,肚子里的手动了,变成了一张嘴,要将她的五脏六腑全都吃掉。
她想叫救命,但喉咙里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就在她满心绝望的时候,一柄木剑,劈开了这对挨着的男女,也劈断了那只插进湘蕊肚子里的手臂,张行一和湘蕊倒向两边的地上,一个牌位,随着张行一摔倒在地上,掉落在他身旁,而张行一本人,像是被人从梦中推醒一样,捂着脑袋呻吟一声,睁开眼睛略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
然后就看到了肚子上还扎着断臂,臂上的手掌还在体内的湘蕊,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呼吸一顿一顿的,随时可能会没气。
张行一呆呆地愣了两秒,忽然爆发大声怒吼:“你又骗我,你又骗我……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杀人,你明明答应过我,你为什么骗我!”
“跟一只以吃人为瘾的厉鬼谈约定,你是想笑话谁?”
仇诗人带着我走出宅子大门,望着张行一,冷冷的嘲讽,我则从他身后跑上前去,来到湘蕊身旁蹲下,一把抓住那青灰色的断臂,用力地将它从湘蕊的肚子里拔出来。
手掌出来后,还在不停地扭动,五根手指乱舞,力气还特别大,我都两只手抓着手臂了,还得避开不让那手指碰到我,差点被它挣脱,。
我发狠地将它砸在地上,仇诗人飞射过来一张符纸,贴在断臂上,“轰”地一下燃烧起来,那断臂在火中仍旧不断地挣扎,像一条跑到岸上的鱼,不停地摆着鱼尾。
最后悄无声息。
解决了这可怕的断臂,我回头看湘蕊时,她肚子破了个洞,睁着眼睛,哀求地看着我,想要我救她。
我叹了口气,打电话叫救护车,至于她能不能活,只能看天意了。
谁让她跟小雪一样作死,走了又回来的。
而这会,张行一总算反应过来,慌张地想找块布将牌位遮住。
仇诗人将一根不知从哪搜刮来的飞镖射出去,将张行一好不容易扒下来想遮住牌位的衣服,飞射到一边的土墙上钉住,还落下不少土石。
张行一被这一手吓住,他慌了两秒后瞪住我们:“你们想干什么?”
“你问我们?”仇诗人冷冷地反问,目光扫向张行一身旁的牌位上,很明显在反问他:这又是在干什么?
张行一本能地将牌位扫到自己身后,努力想要摆出自己的强势:“我、我想念自己的家人,难道我出来祭拜一下自己祖宗也不行吗?”
“祭拜祖宗,顺带杀人?”我打完电话,转过身面带怒容的斥责。
张行一瞥了眼湘蕊,然后痛苦地移开目光,手握成拳不停地在抖,不知是因为怕,还是恨,他低着头,想要催眠自己般说着:“不是我,不是我……”
“我分明亲眼看见,就是你杀的她!”我疾言厉色,“不止是她,还有段菲,还有小雪,她们都是你害死的!”
“不是的,不是我,不是……”一个三十岁,沉稳大气的男人,此时就像一个做了噩梦的小孩,完全承受不了梦到的一切。
仇诗人嗤笑,缓步走了过去,而随着他的靠近,还在挣扎否定的张行一停下,绷紧了自己,在仇诗人离他几乎只有一臂之遥时,他爬起来想跑,被仇诗人一把揪住,重新按在地上,一把刀就插在他的脑旁,吓得他再不敢动。
“你、你想做什么?”
“都说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我走过去,蹲在一旁拔起张行一脑旁的小刀,故意在他眼睛上晃悠,“你害得我姐妹现在在医院生死未卜,害死了小雪,害死了湘蕊,你说我们要做什么?杀人偿命,你没听说过吗?”
张行一下意识地想挣扎,被仇诗人死死压住,他也是个大男人,可在仇诗人底下,就跟个孩子似得全无反抗之力。
我冷酷地笑:“你也去死吧,张行一!”
我高高举起手中的小刀,对准张行一的眉头扎下去!
突然狂风大作,吹得桃树和桂花树的树枝不停地来回摇晃,吹掉了墙上的几块砖头,吹起了几棵菜圃里的菜,吹起了泥沙枯叶,龙卷风一样遮天蔽日,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眼睛进了沙,一边难受地眨眼,一边举臂试图抵挡这股邪风,忽觉得有什么东西逼近,仇诗人及时地拉住我后退,待狂风散去,庭院里多了一只跟张行一长得一模一样的男鬼,他就挡在张行一跟前,赫然是张汉秋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