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桌子上的东西发了好一会的呆,末了闭上眼睛,凝神静气,闻着跟仇诗人身上类似的淡淡檀香,浮躁的心慢慢地沉静下来。
在朱砂里加一点仇诗人留下的血,我开始准备符箓,既是为了晚上做准备,也为了更好的调节自己,就好比有些人,心浮气躁时,就喜欢写大字画画画,而且画灵符,需要引动灵气,也需要我抵抗灵符形成后与我自身的相冲,是一种不错的锻炼。
因为我是鬼,我画出的灵符,跟修士画出的也有所不同,带了些阴气,无法做到仇诗人的灵符那般霸气,爆破力也没他的好,特别是那种专破阴邪的至阳至刚的灵符,我是没办法做出来的,可在关键时候,我画的灵符里的这丝阴气,能起到你想象不到的作用。
我们三只,勤奋地修炼到傍晚,我带着小宝和黑蛋,到邻居家查看一番。
仇诗人说了,不管遇到什么事,前因后果得先摸清楚,无法探查的,也该知晓具体事发的经过,还有周遭的环境等等,我也只听李大姐她们说晚上听到哭声,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一点不了解,此外,除了这两家人,还有没有其他人听到这哭声?
我先去了张老大家里。
他家孩子一个还在上学,一个已经开始工作,虽说都在魔都,但这里离魔都繁华的市中心很远,属于魔都的边界地带了,所以俩孩子为了方面都在外头自己租房子并不在家。
张老大的媳妇给我开的门,很热情地招待了我娘俩,我说要查看张老大的情况,也忙不矢地请我们到张老大的房间去。
张老大躺在床上,张着嘴巴呼吸,很吃力的样子,吐出的气息确实灼热,是发烧的明显症状。
“看医生了吗?”
“一大早就去看了,吃了药打了针,可一点不见好,下午随便喝了点粥就睡下,一直到现在都没醒,我正想把我儿子叫回来,带他去医院呢。”
我点点头,走到床边,手掌张开放在张老大脸上,虚虚地扫过,然后便看到,张老大发白的面容上,多了几个黑色的斑点,眼睑下的黑眼圈更是黑得发青。
我眉头一锁,小宝都凑上前来,然后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别看了,来吧。”
小宝小脑袋点着,然后跑过去对张老大媳妇说:“婶婶,你先出去一下行吗?”
“啊,这……”
“我们家老仇的规矩,您应该明白的吧?”见她迟疑着,我搬出了仇诗人的名号,他驱邪驱魔时,除非不得已,否则是不愿让普通人在场观看的。
“那、那好吧,有事您就叫我,我就在外面等着。”
张嫂看看张老大,忧心地走了出去,帮我们把门关上。
外人一走,小宝就拿出一个干净的白碗出来,碗里倒着自制的白酒,我拔了一根自己的头发丢进酒里搅拌一下,然后由小宝端着白碗在张老大脸旁。
我将张老大扶起来,在他脑上、印堂、脸颊等地方点了点,最后一拳揍向他的肚子,张老大嘴一张,小宝忙把白碗放到他嘴边,他立马往白碗里吐出东西。
是两只黑乎乎的虫子,有成人手指头的长度,看起来怪恶心的。
这并不是真正的虫子,而是邪祟所化,张老大昨晚出去查看时,中标了,才会发高烧,还陷入昏迷,等两只黑虫子出来后,他整个人一下子轻松许多,呼吸顺畅了,脸上黑色斑点没了,黑眼圈也淡了下来。
而那两只黑虫子,争先恐后地往白碗底里爬去,争相着想吸收我留在碗里的阴气,然后被我的阴气绞杀,没多久就被特质的白酒化开了。
我甩了一张符纸到白碗里,符纸燃烧起来,等烧完后,白碗里就只剩下白水一样的液体,再让小宝将那碗“水”重新灌入张老大嘴里,让他喝进去。
那两只黑虫子可是吸收了他体内不少养分,单靠调养的话,不知得养多久才能养回来,还影响以后的寿命,把黑虫子炼化再喝回去,他只要修养个几天就行了。
当我们把所有痕迹都清楚后,张老大就恢复知觉了,睁开眼睛看到我和小宝时,还有些茫然,我笑着让小宝将张嫂请进来,张嫂一看张老大自己坐了起来,面色比之前看着要好得多,又惊奇又欣喜地连连跟我道谢。
“没什么,都是我家老仇教我的,不过这些也只是拔了他的病源,这几天身体的调养还得靠你们自己,还有,这几天大伯的身体会比较虚,就别出门了,吹到风不好。”
事实是,人体一虚,就容易遭阴邪入侵,特别是张老大刚刚被邪祟进过身体,更容易让不干净的东西惦记。
我也没有说谎,很多都是仇诗人教我的,连白酒,都是仇诗人做的。
张嫂连连点头说好。
解决了身体问题,就该解决让张老大“生病”的问题了,我问了昨晚的事,张老大仔细回了后,认真地告知了我,可能他自己亲身体会过,虽然被解救的过程是昏迷的,但下意识地对我带着敬意,所以没有隐瞒什么,并且还因此有了底气。
可能觉得有我在,就算他说了什么,邪祟也不敢再找上他吧。
“……那哭声实在是太烦了,连着两晚都在哭,要不要让人睡觉了,我白天可是要干活的,而且,就这村子里的人,我认识大半,还真没听出这声音是谁的……我就出去看看了,要能帮忙的话就帮,要她实在不听就轰走,我是这么想的,可我出去前后看了一遍都不见人,可那哭声又听得真真的,我再一找吧,发现人好像在田里,黑漆漆的,我就看到田里有影子,也不知道是不是……”
“……我拿着锄头就过去了,要是那些骗人的歹徒,老子就一锄头敲死他们……”张老大眯着眼睛回忆,“我走得近了,嘿,还真看到一个女人坐在田埂边,背对着我,长长的头发,这么长,我听到她的哭声,没错,就是这哭声,我肯定要上去问个清楚啊,谁知道这时候不知哪来的邪风,将沙子吹到我眼睛里,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那女人居然站在了他面前,脸几乎贴着他的脸,面容惨白,在月光下发着绿色的荧光,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他。
在他尖叫着想要逃走时,那女人忽然朝他吐了口气,吸入那口气,他立马觉得头昏脑涨,浑浑噩噩的,紧接着,那女人还伸出手来想掐住他脖子,却在碰到他前,惨叫着退开。
原来是他脖子上戴着个护身符,是之前他婆娘找仇诗人求来的,他本来没把这护身符当回事,只是婆娘凶悍,不戴的话整天跟他罗里吧嗦的,他图清静,也就戴着了,没想到关键时刻真救了他一命。
趁着女“人”退开,他立马撒腿往家里跑,还要农田就在家门口不远,着急之下很快就跑回了家,只是回家后,整个脑子都不清楚了,婆娘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只隐约记得好像看到了什么黑影,之后躺床上睡了,人已经不太清醒了,第二天白天正午过后,更是难受,也没胃口吃东西,再次倒床后就陷入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