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哪有钓一半的!
不上不下,人家怎办?
陈小郎,果然有渣男潜质!
晚饭结束,陈瑾瑜一脸幽怨的离了陈府。
晚上睡觉时,玉侬窝在陈初怀里嘚啵嘚啵说起了这些天的怀孕心得。
难得团聚时光,玉侬本不想说别的,可陈瑾瑜和陈初之间的事当初还是她当的小信使呢,说帮凶也好,说媒人也好,总归她有点责任。
再想起晚饭时阿瑜可怜兮兮的模样,终于没忍住替阿瑜说了几句,“公子,你和阿瑜怎了?她最近变了好多呢,这几日一直在咱家帮灾民烙饼,以前她可不会做这种事”
“公子?”
自说自话间,却听陈初的呼吸悠长平稳,玉侬抬头一看,只见公子已经睡着了。
阿瑜,可不怪我没帮你说话呀!是公子太累睡着了。
玉侬想着,待过几日陈初回家时再说,可不想,第二日陈初离家后,竟隔了好久,才有见面机会。
翌日。
陈初一早出城前去城南校场。
一边让蒋怀熊加紧训练新募兵士,一边整修军械,筹备粮草。
淮北临府传来的消息,一日坏过一日。
五月二十二。
寿州,获丘县。
岭下村王二春跟随一众乡亲艰难跋涉在烂泥中。
远处的芦苇丛,残留着洪水退去后的印迹,泥沼中,还漂浮着一具躯干已被野狗啃噬成骨架的浮尸。
道路旁,同样倒毙着一家三口,尸身干瘪瘦小,眼珠已被乌鸦啄了去,只留下一双瘆人黑洞。
就连身上的衣裳也被人扒了去,干瘦身子肋骨一根根支棱着。
岭下村村民连转动眼珠看一眼的气力都没了,麻木的从尸体旁蹒跚而过。
这几日,眼前的场景已见怪不怪。
不同的是,远处泥沼中的尸体,是十几日前淹死的。
近处的尸体,是这几日饿死的。
他们若再寻不见食物,也是这般下场。
王二春却没忍住往那具妇人尸身上多看了两眼,视线聚焦处,是尸体的大腿和屁股本应是肉多些的部位,却依旧干瘪。
罪恶感和强烈饥饿天人交战之际,却看见一条条黄色肥蛆,在那尸体口鼻中涌动,王二春这才收回了视线。
更远处,数只野狗不住往这边张望。
他本是寿州路安县人,本月十一日夜间村子被淹。
家中田地口粮尽数被毁,苦捱几日后,跟随村民外出逃荒。
可不想,他们跑去临县田山县,县城四门紧闭,不予收容;再往西,跑去濠县,还是不收。
昨日,他们进入了获丘县地界,若此地再找不到吃的,只怕都要饿死在这里了。
俄顷,却见对面行来一群男子,约莫有十来人。
这伙人虽破衣烂衫、骨瘦嶙峋,却眼泛红光。
走在前头的岭下村族老,勉强提了口气,回头低声嘱咐道:“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