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姑蹙眉道:“千真万确呐,婢女方才瞧见傅舍人去漪澜殿宣旨了,后边还有一架立扇,仿如同恩赐……”
“还真是宠上天了!一个宫娥罢了,此是何意?还不是在打我的脸?”
史昭仪面色铁青,“我就只可以无可奈何地盯着这个宫娥一步步碾在我的头上?姑姑,这么经年来,陛下还未有如此糊涂过!”
姜姑姑只可以是宽慰道:“想来陛下是被那宫娥勾住了,可再好看的脸过一阵子也就淡了,娘娘,此时,不如选秀罢。”
“不行!”史昭仪斩钉截铁地否定了,“宫中沉静了这几年,莫非还要弄一群莺莺燕燕来闹腾么?不即是个一朝得宠的宫娥……我莫非还容不下一个低贱的宫娥么?就令她婕妤多得意两日罢。”
史昭仪摆摆手,“姑姑暂且令我好生歇一歇罢,近来头痛的厉害。”
她不耐地抚住了额头。
姜姑姑只可以是屈身退下了。
漪澜殿内甄娆不在,卫婕妤替她接下了这道旨意,她也非常意外,她压根没料到,陛下居然让甄娆一个尚未侍寝的采女晋了佳人的位份。
傅舍人笑道:“奴才恭喜娘娘。”
卫婕妤轻笑,“倒是我该谢过傅舍人。”
傅舍人立刻屈身,“奴才心中有数,可以令奴才有今日,那皆是娘娘的大恩大度,奴才必定一心为婕妤娘娘……跟四王爷着想。”
卫婕妤看了他一眼,“有劳傅舍人挂心了。
傅舍人又道:“奴才也不懂为何,陛下对甄美人真即是极宠,看起来还是婕妤娘娘的眼光好。”
傅舍人走后,卫婕妤的笑纹都勉强了几分,她不得不承受,景帝对甄娆用了几分心,就代表着他内心的内疚跟自责有多深重,还有即是那份感情究竟有多深……
后宫这些人争了一辈子夺了一辈子,连一个入土多年的人的影子都比不过一丝一毫。
卫婕妤苦涩一笑,随即就敛起了所有的神情,这些过往她早便不再奢望了,景帝除却情意啥都能给自个,那自己又何必揪着那点情不放呢?
为何呢?她揪紧了丝帕,珉唇不语。
“小姐,除夕就快要到了,还有几家庄子没有交上租钱跟年节该交的米粮。”揆姑姑盯着独孤容姿。
独孤容姿盯着脸前的一堆账本,“那几个庄子皆是母亲生前就非常艰难的庄子,眼下是愈加入不敷出了。”
揆姑姑点头,“夫人体恤庄户不易,每年皆是减轻租金。”
独孤容姿用指尖轻点着桌面,“那些庄子皆是傍着山,继续种田想必还会如此。”
揆姑姑的眸子一亮,“小姐的意思是?”
独孤容姿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说:“派几个懂得花木的人去瞧瞧,对了,府上不还住着陵城来的花匠,令他们去瞧瞧,那几块地可不可以用来种花?”
这倒也不是她一时兴起,见到了聘礼游街的那一幕,这个想法就隐隐在脑海里涌露。
揆姑姑有些踟蹰,“小姐,拿庄户的田地拿来种花?此是不是有些不妙当?”
独孤容姿浅笑道:“姑姑可还记得镇远侯那批花带来的轰动,长安的冬日太过寒冷,压根没有花匠乐意在冬日种花,这不是无可奈何,这儿头是机遇。”
揆姑姑一愣,“小姐……可这能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