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莫非是要告诉容姿,此话是那萃雯所传?”
独孤容姿心中暗暗忖度了片刻,萃雯是洛氏边上的二等丫头,可同费氏边上的一个浆洗老妈子有些亲戚关系。
说起来,这还是前一生雪雁在自己脸前给费氏上眼药时抖搂出来的事儿。
为彼时,前一生自己可是气冲冲地去镂月斋羞辱了一番费氏,从此那费氏更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躲在镂月斋守着庶出的四小姐独孤世媛过活了。
果真,听见了萃雯的名讳,费姨娘身子一僵。
怎么可能?!
容姿小姐怎么可能会知道?
她惊惶无措地望向了独孤容姿,却如同陷入了独孤容姿如深渊一样的眸中。
“姨娘这一趟怕是是不可以如愿的,倘若没有要紧事,不如早些回去歇息罢。”
说着独孤容姿便慢慢立起身。
费姨娘一下子便跪下,“容姿小姐!贱妾并非有意要来欺瞒容姿小姐,但贱妾真的是来提醒您小心的!”
独孤容姿唇边微微扬起,指节轻点着那张质地乘的乌木雕螭纹鱼桌,极清脆的声响一下下地传进了费姨娘的耳朵里。
“容姿可当不起姨娘的如此大礼,容姿也明白姨娘所求,既然姨娘诚心而来,那容姿自然也不会把姨娘拒之门外的。”
费姨娘再也撑不住一样,绷紧了的心也倏地泄了气一样。
“贱妾知道忍让是无用的!贱妾还知道,洛姨娘想把四小姐配给她内侄做妾哇!”
独孤容姿沉沉地在心中叹口气。
宁当贫门妻,不攀高门妾…… 可前一生这独孤世媛仅是做侧室的命,自己心系姬无赢的大事,连她许给了哪家作侧室也未曾过问过。
这一世自个的转变想必是令这费氏也起了想搏一把的念头。
不管她心思如何,这交易自己是不会吃亏的。
“姨娘起来说话罢。”
费姨娘却是垂着头哽噎道:“贱妾此生唯有四小姐这一个念想,容姿小姐倘若不乐意帮贱妾,贱妾着实是不知该如何了……”
独孤容姿抚起了费姨娘。
这女人是个聪慧人,这左相府的后宅女子何其多啊,可以守着女儿在洛氏的眼皮底下安然度日,其心志亦是不小的……
“姨娘还是趁着夜色不深,好生地讲一说罢,容姿愿闻其详,倘若洛姨娘想害容姿,容姿又怎可以安枕无忧地去想着媛妹妹的事呢,姨娘您说是不是如此个理儿?”
费姨娘用掌中的丝帕拭了拭眸尾,连连点头,“贱妾亦是心系容姿小姐,容姿小姐向来被洛姨娘蒙蔽,贱妾生怕……生怕您……”
“罢了,姨娘直说罢。”
这些许场面话,不提也罢不是?
一刻钟后,费姨娘一脸沉重地出了长春馆,杏贞再进里堂时,便瞧见小姐坐在梳妆台前寻着什么?
“婢女送费姨娘走了,小姐……您在寻什么?”
独孤容姿恣意地点点头,“那对和田玉芙蓉耳铛。”
“小姐,那日坠湖后扔了一只,还有一只我令人送去珠宝铺子里从新嵌那和田玉了。”
独孤容姿方才停下了动作,“原来如此,那坠子是母亲的陪嫁,是非常难得的珍宝,在湖中扔了一枚也就罢了,另一枚再出了差错我可要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