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会传成了是爷在永定河畔找着了紫云与刘公子?”冯霁雯问道。
“这是伊江阿自己的意思。”和珅道:“紫云格格与刘家公子此番已是纠葛不清,里里外外众说纷纭,而伊江阿本该被禁足在家,如此冒险前往行宫外寻人未免有些解释不通——如此也是为了避免再乱上加乱。”
冯霁雯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那紫云可知晓此事吗?”
和珅略一摇头:“紫云格格与刘公子被寻到之时皆处于昏迷当中。”
那便是不知情了。
冯霁雯若有所思。
和珅见状,适时含笑说道:“刘家的谢礼收既收了,再退回去未免有些闹笑话——看来这个人情上的便宜,咱们是不占也得占了。”
冯霁雯看向他。
怎么忽然又说到这上头来了?
和珅亦看向她,一双因劳累而有些发红的眼睛看起来较平日更显出了几分惑人之感,他眼中笑意似有若无,透着一股子精于算计的意味。
冯霁雯一瞧见他如此眼神便觉得有鬼。
果然,就听他道:“但诸如此类的误会自还是越少越好——无论如何,奉恩辅国公府的这份谢礼,夫人可不能再收了。”
冯霁雯听了这话笑道:“可不是人人都如刘大人刘夫人这般记恩。”
旁的不清楚,但辅国公弘融与奉恩福晋这对夫妻,在京城的风评可从来没好过。
就凭奉恩福晋对她那股看不上眼的劲儿,真送了谢礼来,她只怕还要大吃一惊呢。
和珅佯装不懂冯霁雯的心思一般,径直摇头道:“我倒觉得紫云格格并非不懂记恩之人。”
紫云?
冯霁雯微微顿了片刻之后,旋即明白了过来。
绕了半天,他原是这个意思!
她说呢,他岂会没事搁这儿跟她废这些话……
也对。
如今紫云的情况不比当初了。
虽被退亲并非是值得高兴的光彩之事,但既然已成事实,那么理应要往好的方面打算。
甭管成不成,如今是不必再瞒着了。
冯霁雯莫名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和珅见媳妇想明白了过来,遂也不再多言,静静地吃完了半盏茶,与冯霁雯问了些家中之事,听得她道一切皆好,便点头道:“我去看一看希斋,便回刑部了。”
前前后后才呆了不到半个时辰。
“……粥还没喝呢。”冯霁雯‘提醒’道。
和珅已起了身来。
“夫人且给我留着,待我晚上回来再喝。”他拿修长好看的手指将箭袖抚平。
晚上回来?
冯霁雯捕捉到了这几个重要的字眼。
“今晚便不在刑部过夜了。”和珅生怕媳妇没听懂似得,拿起顶戴的同时,又着意补充了一句。
这回冯霁雯是彻底反应过来了。
“好啊!”她忙点头道。
呃……
她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地……激烈?
怎么活像是个盼着相公回家的小媳妇似得……
她怎么觉得自己‘越演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