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哥,我觉得你长的挺好看的。”
“嗯?”霍刃擦脸一顿,抬着眼皮看人。
“你不用自卑,当然也不用自负,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哭爹喊娘也不丢人。”
“?”
“之前在小巷子里,我瞅见那歹徒拿刀砸你脚,你当时死要脸面,一声不吭,就直挺挺的迈着外八字走出去了。从背后看特别像熊。”
霍刃一想那画面,顿时面色不好了,两眼一瞪,“所以你就叫我大黑熊?”
时有凤抿嘴眨眼。
霍刃叉腰,“再说那巷子里,小杂毛没碰到我分毫,怎么就砸我脚指头了?”
他记得当时转身特别潇洒,虎虎生风又行云流水的绝情侠客。
“我看你小小年纪倒是脑子健忘。”霍刃垂眸睨视道。
时有凤笑了,嘴角梨涡甜甜的,扬起小巧又得意的下颚,“那霍大哥一把年纪还嘴硬。”
霍刃面色一顿,瞧着时有凤舒坦得胜的喜笑颜开,哪还不明白这是小少爷特意套话呢。
“真是小瞧你了。”
“所以霍大哥为什么骗我不记得呢?”
霍刃呵呵,“我乐意。”
“而且,什么我一把年纪了?我二十五正当壮年。”
“我不仅嘴硬我还……”
霍刃望着时有凤天真好奇的神色,吞没了话尾。
时有凤微微不解,“还什么……”
霍刃没忍住,手指点了下那仰着的光洁额头,嘀咕了声,“真是败给你了,小少爷。”
坎下的胖虎娘听的忍俊不禁,没想到私底下的大当家这般赖皮又知分寸,像个一逗就炸的年轻人。
哪还有印象中冷峻血腥的屠夫模样。
不一会儿,周婶子很快就送来了竹背篓。
为了赶饭点,她几乎是冒着雨连路跑来的。
她裤腿卷在膝盖处,溅起了一腿的水泥。脚底草鞋,连路沾满了家禽牛粪。
黏糊糊,看的时有凤手臂起了鸡皮疙瘩。
时有凤这时也明白霍刃为什么要借背篓了。
去聚义堂吃饭的那条路,连路的山羊、水牛的粪便,一下雨定是泥泞脏污。
时有凤宁愿饿着肚子,都不会去踩上一脚。
这背篓,大概是霍刃用来背他的。
他刚刚和霍刃说话赢了一头,与其等霍刃催他,显得他很听他话一般,还不如自己抢先一步。
霍刃接过背篓时,余光扫见时有凤看着周婶子的脚底眼皮一阵哆嗦。
小少爷瞧的隐晦又嫌弃的“明目张胆”。却又像是犯错一般低着头,长睫毛遮盖眼睑,自责局促的厉害。
霍刃低头瞧了下自己裤腿,他干活的时候都卷起来了,此时放下还是有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