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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金钗你还是拿回去吧。”
时有凤悬着的心死了。
他反而能抬头看霍刃了,可心里又悄然生出另一种希冀,或许他愿意直接跟自己下山呢。
可这种侥幸还没升起。
便迎来当头一棒。
“这只金钗,你多次用来保命,刚来的时候你时时手心都攥着它,睡觉也不离手,你现在确定要把它给这么个土匪吗?”
“我认为它有更好的归宿。”
时有凤颤抖着指尖收回手,一滴眼泪落在金钗上,折射出耀眼的冷冰冰的光辉。
他低声哽咽道,“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几乎孤注一掷道,“除非你亲口告诉我,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对,全是你自作多情。”
时有凤脚步踉跄后退一步,霍刃蹙眉下意识去扶,时有凤避开了。
睫毛抖挂的泪珠越积越大,最后无力的垂落在脸颊上。
“是我自作多情?那你为什么处处贴心细致照顾我,会半夜给我捏被子,会给我摘花,会给我端洗澡水。”
霍刃低头道,“我不过是做了小厮做的事情,小少爷这就动心了?未免也太好骗了。”
冷漠的嘲讽让时有凤脸色刷白。
对方还在说,“小少爷不必生气,你自小要什么有什么,此时你没随意,心里只是难受一下,等你下山了,你就会发现这不过是小孩子要糖吃,时府会给你更多的糖。而我对你,也仅仅是因为你喊我一声霍大哥,只是把你当弟弟。”
时有凤没出声了。
他抬起头,目光不再多情,可那藏不住的柔软伤痛在暮色里看得分明。
霍刃偏过头,虚虚的望着院外田野。
时有凤逃似地进了屋子。
直到余光里,那单薄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口的夕阳里,霍刃才回头看去。
小毛还蹲在原地,瞪圆了双眼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又感知到气氛不对。
霍刃蹲下拍拍小毛,抬手推着小毛的屁股,低声道,“去进去安慰他。”
院子外突兀响起脚步踩碎瓦片的声音。
很轻很细。但此时万籁悲寂,这点脚步声刺耳的很。
“谁。”
牛四被低喝地一跳,心想真倒霉。
他从门口院子慢慢进来,一脸坨红又尴尬。
“我不是故意偷听啊。”
“滚。”
牛四也喝的有点大舌头了,此时胆子也大的很。
“我还没取我的酒坛子,我娘要用来泡药酒用的。”
霍刃眼不见为净的扭头。
牛四却大大咧咧的走近,手指都在空中扬了着,朝霍刃连点了几下。
“啧啧,李大力最近一直在反思还向大当家学习,说什么光明正大疼媳妇又不丢脸,大当家都做的他为什么做不得。我看,大当家还没李大力强诶。”
“人家起码会负责,敢作敢当。”
“你大当家倒是好,把别人上了转头说是弟弟。真会玩啊。”
霍刃扭头,“你他娘再出口污秽,我砍了你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