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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冷酷无情的人。
而他当时被那场面刺激的脑子空白,脑子乱糟糟的也只顾着伤心害怕。
他怯弱下意识无助。
要是重来,他一定在那晚护着小毛,而不是让它绝望濒临等死。
所以,他也是自私的,冷漠的,懦弱的……
他也是有罪的。
他也愧对小毛。
时有凤本来在李大力院子放松的心情,此时心底一片颓败。
他看着手里的食盒,霍刃也不配吃。
他把食盒放院子石桌上,在石凳上坐着。
在落日晚霞里游神放空了会儿后,时有凤这才进了堂屋。
清幽的月色只探出一道光到堂屋门口,屋子里漆黑一片;一切都静悄悄的,像是潜伏在桌底、屋脊、墙角、石缝里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黑暗笼罩下来,像是无形的手扯着人头皮发麻。
时有凤心里一紧,脚步局促的定在一线月光处,再不敢迈向黑暗里。
漆黑里,时有凤心跳如鼓,他也不知道屋里霍刃还在不在,毕竟他手里有钥匙。
“小酒?小酒,我在,你别……怕。”
黑暗缝隙处传来干哑的惊喜声,迫切又激动。甚至从语调里,还能听见心跳如鼓口干舌燥的迹象。
只是话尾处,又难掩懊悔。没有底气。
屋里铁链子慌乱叮叮晃动,黑暗里如水声一波波撞在时有凤耳膜上。
他紧绷的心松了,大着胆子进了黑暗,凭着记忆摸索前进。
“小酒,你沿着墙壁走,不要走中间,小心撞着桌椅。”
时有凤脚步从中间往墙壁上一点点试探移去,扶着墙的瞬间,心里踏实了。
霍刃的声音还在从不远处的房里传来,他沿着墙壁朝那处靠近,那沙哑的嗓音紧张又高兴。
不难想象,他一个人从早上跪到晚上,脑子里都在害怕他跑下山然后不回来了。
那失而复得的欣喜和压抑的破碎哽咽遮掩不住。
不过,时有凤此时面色平静的很。
但那份平静下悄然颤动的心跳,越发令他手心发热,就算贴着冰凉的石壁也不能让他静下来。
他和霍刃的未来,好像就在这一片黑暗中。好像摸瞎扶着墙壁走钢丝,他无法拒绝霍刃的手和怀抱,心脏在未知中充血鼓动伸缩。在黑暗中摸索不得不信任彼此,虽然危险,但确实令人惊颤兴奋。
与狼共舞,是在黑暗旋涡中紧紧不松手,彼此纠缠一生直至粉身碎骨;还是霍刃会护着他让他重新回到桃源。
忽的,一片黑暗中,一丝黄晕从门房缝隙里钻出来,墙壁在发光似的让时有凤眼前一亮。
他松了口气,大步朝房门走去,可临近时,又小步慢了下来。
他站在了光亮门口,门没关,霍刃还跪在床角边。
霍刃朝他望着,时有凤避开他视线,目光被那闪着金色冷光的项圈刺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