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翻过来看看味道。”科斯莫轻声说。
洛希心底一沉,把包装纸推上去了点,发现标注的口味那里显眼地印着一块奶酪,他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什么时候的事?”科斯莫问。
“岛上,你和德雷克让那个人把我们送回去后,佩斯特他们下令轰炸了这座岛,我为了抢回雕像,就……主要还是那个东西出现了,就附在科因身上,”他听到科因“哈?”了一声,“我回来后就吃不出东西的味道了。”
他本不想说这么详细,听起来就像是自己在抱怨诉苦似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科斯莫那双没什么波澜的眼睛一盯,他就不自觉地把事实给一五一十地吐露了出来。
就像他潜意识知道对方能接纳他的痛苦,不会嘲讽他,更不会将他的痛处当成攻击他的武器——就像他父亲那样。想到他就让洛希觉得自己的胃拧成了一团,特别是现在对方还发动政变夺取了国家政权,鬼知道他在盘算些什么,长生不老或者最高权力什么的。佩斯特也和他站到了一边,洛希尊重她的选择,他知道佩斯特是很有野心的,也善于在规则中运用权力,可他还是看不清她到底想要些什么。
“下次你要早点告诉我。”科斯莫低声说,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捏了一下,洛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觉得心里一下舒坦了不少。
“哦对,还有一件事,”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之后事情太多,我一下给忘了,而且看起来也不怎么要紧。那个东西,”也就是乌鸦本鸦,“提到过科因的事。”
“提到我?”科因皱了皱眉头。
“嗯,他说你可能会出问题,而且你也告诉过我,说你觉得自己状态不对,我记得你说的是——就像收音机调错了频道却还能收到正确的节目。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
“哦,你说那个啊——”科因长出了一口气,“现在我有个更恰当的比喻了,就像挡在我和别人之间的那层磨砂玻璃被拿掉了一样。过去我和你们打交道是觉得很有距离的,形象来说就是哪怕你站在我面前,我也觉得你们离我很远,我也不会融入你们。而且我根本不会有和你们深入交往的想法,但是那次被那混球在我体内放了把火后,这层隔膜就消掉了。然后我才真正地发现我和你们在底层架构上的完全不同。我还很为这个事苦恼过呢。”
“你现在不烦恼了?”洛希注意到了他用了过去时。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我们还没到目的地干粮就不够吃了。”科因耸耸肩,洛希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总之就当科因心大处吧。
三天后他们抵达了最北边的哨站,这里驻扎有一小股部队,和一个科考站,他们停在哨站外围,站岗的士兵用不太友好的眼光打量着他们。
瓦格纳说前方已经没有路了,车辆无法行进,只有跋涉前行。
“说起来,”科因私下里小声对他说到,“前面还有很多个我,或者说一个很大只的我。”
“希尔的投影体——你不说我都快给忘了。”洛希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才能突破那东西,在他的记忆中,它可是轻松团灭了一整只部队。
“你能跟它交流吗?”
“不能吧,我也不知道啊。”科因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成功地和人类之外的物种沟通过呢。”
“和人类打交道就已经够麻烦的了。”他一摊手。
他说的好有道,洛希不由得在心里默默赞同到。
“从这里出发后我就不会再和你们同路了。”瓦格纳冲他们挥挥手,“就我所知,前方已经不是两个国家中任何一个的管辖范围,也许会有些原住民,也许会有其他奇特的生物,祝你们一路好运吧。”
洛希看向远方,那里一如既往地飘着白茫茫的浓雾,遮蔽住了冰原的危险与未知,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洛希也不会相信在那平静的表象下暗藏着何等的杀机。
科斯莫却转身朝群山走去。
洛希和科因连忙追上去,洛希有些慌张地问:“这是怎么了?我们不是要去冰原尽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