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陆成婉再落魄卑微,佩文在面对陆成婉的时候,始终都是客客气气的,并没有见人下菜碟。
陆成婉失了血色的唇角微微有些起皮,轻轻的蠕动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来一句话,“多谢贵妃夫人记挂。”
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话了。
佩文瞧着陆成婉这般生无可恋的模样,也不做多说,躬了躬身便退下了,“美人您客气了,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奴婢便先告退了!”
佩文走后不久,陆成雪便迈着莲步款款而来,还未到陆成婉的床前,便已经拉着脸,声音冰冷的呵斥,“放肆!”
“陆美人好歹也是美人的位分,皇上的嫔妃,可是这群该死的奴才,竟然这般的作践,眼见着美人病重,寝殿却四下无人侍奉左右?”
“冬青,你去带人,将这偏殿当差的宫人都尽数拉到廊下,给本宫重重的责罚,叫他们好好的长了记性,主子就是主子,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随便被奴才轻怠了去!”一向温婉善良的陆成雪此时声音有些凌厉,看得出来是气急了。
“是!”冬青见状,不敢有丝毫的马虎,立即躬身领命,身后的宫人也是迅速将那些躲在后院厢房闲置的奴才们尽数的拉到了庭院空地上。
“淑媛娘娘……”
陆成婉的位分不高,再加上还有陆成欢在一旁剥削苛刻,身边除了绿儿这一个忠心的宫女之外,便只剩下了两个不经事的青涩小宫女,一个洒扫的婆子,还有两个圆滑又狗眼看人低的内侍。
此时见了陆成雪倒是满脸陪着笑意,生怕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一个不小心便得罪了她。
“淑媛娘娘大驾,不知道有何吩咐,您尽管开口,小的们一定鞠躬尽瘁!”为首的内侍姓章,入宫许多年,诚然是个老滑头。
陆成婉性格软弱,永宁殿偏殿没有油水,本就叫他们心生不满了,如今陆美人还犯了那样的过错,显然是不会有机会再翻身了,可是眼前的陆成雪却不同。
同样都是陆家的子女,陆成欢虽然长得美,但方方面面都是比不上陆成雪的,宫里生活下来的,都是人精,晓得究竟什么样的女子才是真的适合深宫。
所以哪怕陆成欢的条件要更好一点,但是在章内侍的眼中却是陆成雪要是个更好投奔的去处。
不想陆成雪却是脸色阴沉,薄薄的唇角并未开口,只是冷眼瞥向冬青。
冬青会意的点头,走到了那跪着的章内侍的面前,扬手便是一个巴掌,“章内侍,你好大的胆子!”
章内侍被打的糊涂了,一张油腻的脸上表情青紫,却是当着陆成雪的面前不敢发作,“这……动情姑娘,奴才到底是怎么了啊?”
“你竟然直接便动手了?!”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自己心里面没数吗?”冬青冷笑,到底是陆成雪一手提拔出来的人,便是那些段位高深的嫔妃对付不了,这等低等的宫人还应付不来?
那便太丢陆成雪的脸面了!
冬青手指着镂空雕花窗桕里面的人影,“你们主子现在重病卧床,你们不在身边端茶递水照顾着可倒好,反倒是自己躲在厢房中吃嘴闲聊?”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这么目中无人!?”
事情虽然是这么个事情,可是被冬青当众指责出来,却是拂了章内侍的脸面,章内侍脸色青白,强撑着辩解道,“瞧姑娘这话说的,怎么能是目中无人呢!”
“美人病重,这太医也请了,药也煎,是美人心疼咱们几个做奴才的太辛苦了,这才不要人在身边伺候着,冬青姐姐您实在是误会了!”
“还有淑媛娘娘,奴才们冤枉啊!”
章内侍一向是这偏殿的主事,他这么一开口,其他的小宫女也跟着如此回答,陆成雪却是冷哼一声,“你们都当本宫是傻的不成?”
“究竟是主子体恤让你们去休息还是你们奴大欺主不在跟前侍奉着,你们的心中都有数,不要以为主子性格善良那便是好欺负,今日我便替陆美人好好的惩罚惩罚你们,看你们日后还敢不敢!”
“冬青,每人打十板子,若是再犯,那便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