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刃坐下没走,叫时有凤蹲下吃烧花生。
时有凤这才发现,胖虎娘抓着簸箕里的花生往火里丢,一颗颗的烧着花生。
这花生是牛小蛋他娘刘柳给来的,还是背着她婆婆李腊梅偷偷给的。
刘柳想着周婶子都掏出种红薯来了,她白吃也不好意思,便把要种地里的花生拿出来吃了。
前几日没下雨时,她忙着和李腊梅吵架,耽误了种花生。现在即使等雨停了也已经五月初,过了种花生的时候。
外加,她没了男人等着花生被婆婆抢去,还不如在这里给大家卖个人情融洽下关系。
再说,也感激众人帮她。
她一个妇人带着儿子独居山下,本以为会受到不少骚扰和流言蜚语。大门都特意上了几个门栓,枕头下放了一把杀猪刀。
可住了好几日,风平浪静的什么都没发生。
后面才知道,是胖虎娘交代了李大力,李大力又对下面人敲打一番。
不过还听说李腊梅叫牛四也对周围告诫一番,刘柳没领情。等分家了才把她当人看,是不是晚了点。
这次山洪搬迁,她还愁怎么处理家当。她刚自立门户,一砖一瓦都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可凭她一人哪能全搬山上去。
哪知道,一群男人领着了大当家的意思,帮助孤儿寡母搬迁。
这次动迁仓促又紧迫,可是刘柳她平时装酸菜的坛子都被搬上山了。
不仅她家,其他家也是如此。
此时刘柳见时有凤来了,从火堆里掏出一颗花生,递给时有凤,“小少爷,之前谢谢你,要不是你赶来给我撑腰,那三两抚恤金,我肯定拿不到手里了。”
时有凤看着黑乎乎冒着烟火的花生,没敢去接。可是拒绝一份好意很难,更别说被拒绝的人肯定会伤心。
没等他犹豫怎么婉拒,一双手满是糙厚茧子的手伸去了。
“咱们小少爷,都是要我伺候的。”
霍刃拇指和食指夹着花生轻轻一捏就碎了,再掏出熟透的花生粒,刚破壳温度高,霍刃晾了会儿才递给时有凤。
时有凤刚伸手,胖虎娘就哎呦叹气了,“真想把李大力捉来打两巴掌,让他好好跟大当家学学。”
“一骗到手就撒手不管了。”
火光映得时有凤脸红红的,手心的两颗小小花生粒烫的心尖都暖了。
明明还没骗到手呢。
他一点点的剥着花生粒红色的外衣,洞外山雨吹着火堆,火光忽明忽暗,他偷偷藏着粉红的脸,慢慢的吃着花生粒。
霍刃看着,腮帮子微微蠕动,柔美的侧脸弧度含蓄内敛,吃东西比小猫还斯文。
时有凤刚吃完一颗,霍刃手心里已经又剥好了一颗,去了红外衣的花生仁白白胖胖的可爱,散发着香醇的气味。
花生好看,可手脏。
时有凤有些介意他摸花生脏兮兮的拇指,指甲缝隙里都黑了。
他抿嘴摇头,“饱了。”
一旁浣青看得脸色拉的老长,“大当家,他分明就是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