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回来,乐君,你过来歇会!”方白柳起身将她拉到刚才坐的木头上,初冬的季节,风都是带着寒意的,他抬手解开自己的披风,伸手给沈乐君披上。
“我不冷,你披吧!”沈乐君刚要推让,方白柳就拉下了脸,“怎么?不答应当我娘子,妹妹都不当了?我这个哥哥你又不认了?”
“怎,怎么会方大哥!”
“那就好好的披着,你被风吹病了,哥哥会心疼的!”
沈乐君不再推脱,带着方白柳体温的披风暖暖的直入她的心,热气不知怎么就哄上了眼睛,她忙看向一旁,透着缓了缓情绪。
一群人或站或坐,有的闲聊,有的就靠在树上闭目养神,直到胡生骑着一匹快马从前方奔来,“来了,运粮的队伍来了!”
所有人都立刻站了起来,这会只见远处有几个模糊的黑影,那黑影越来越近,人们才看清三辆马车拉着几十袋子的粮食向这面行来,中间的一辆上还放着两个大箱子,押送粮食的人加起来不过二十个。
“不是说有五十个人吗?怎么连一半都不到?”沈乐君疑惑的说道,方白柳的眉头也微微皱起。
押运官是个年轻的后生,不到二十的样子,他到了跟前向大家举了举拳,举到一般又觉得不妥,忙严肃了表情,轻咳了一声“那个,你们是来护送粮车的吗?怎么不见府衙的人来?”
“大人,府衙的人很快就赶到,我们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先由我们护送粮车吧?”方白柳率先说道,一旁的初七仔细观察着这些押送粮食的人,然后不动声色的站在了沈乐君身后。
“也行,这批粮食是万万不能有闪失的,除了粮食外,箱子里还有霸州为通州筹集的八万两银子,一定不能让山贼抢了去!”那押运官指着中间马车的大箱子说道。
方白柳更加惊疑不定,哪有这样露财的,当下提出要验一下官文。
那后生掏出一张文书,方白柳接过来看了一眼,确实是霸州都督的印章,当下疑惑稍减。
这里人多口杂,还是赶紧将粮车运到通州官府,再派人好好看护起来才安心。
一行人行至一半时,那押运官又非要走另一条小岔路,还说这样走是声东击西,让那些山贼扑空,方白柳和刘妮他们都是不赞成的,但无奈那些运粮车的士兵都听那押运官的,众人只好跟着粮车奔着岔路去了。
岔路比官路要绕远许多,还要经过一处山涧,山涧的后面就是通州有名的玉山了。
那山涧高有百丈许,笔直的矗立在路的两旁,这里又是风口子,呼啸的风吹过,让人们本来心惊胆战的心更紧绷起来,也听不清许多异常的声音。
直到有人高声喊道,“山蹦了!”众人惊慌失措的四处察看,只见前面的山壁上突然翻滚下来不少的石头,人们都心慌慌,只有那押运粮食的十几个士兵不动声色,那年轻的押运官回头看了一眼一个长相十分普通的士兵,轻声问道,“怎么办?”
那士兵向山涧上看去,几个人影模模糊糊的在动,“待在原地不动!”
其余的人们都四处逃窜起来,就在人们不知道是进还是退时,突然有人又高声喊道,“不好了,上面掉石头了,大家快跑!”
话音刚落,头顶上的悬崖掉落下来许多大石头,躲闪不及的就被石头砸中,当场毙命。
运粮的那个士兵沉声说道,“大家靠着山壁,快!”
运粮的十八个人很快贴在墙壁上站好,动作迅速整齐。
方白柳护着沈乐君也贴着山壁站好,刘妮等人见这个法子有用,也匆匆仿照着站了过去。
刘妮没跑好,膝盖磕到了地上的石子,将裤子染红了一块,她龇牙咧嘴的说道,“刚就说了不能走小路,不能走小路,你们非不听,这下完了吧?”
方白柳看了一眼那被砸坏的运粮车,还有一旁不见任何惊慌的运粮兵们,走近那年轻的押运官,开口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根本不像是押送粮食来的,对砸坏的粮食一点也不上心,他们根本不像是普通的衙役,身上的肃然之气倒是像训练有素的军人,他们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前后都被石头堵上了,生生的将方白柳他们的人分成了两拨,方白柳这面仅剩下不到十个的护卫,这会都靠了过来,站在方白柳身后。
那个押运官皱眉将食指放在唇边,“嘘,别说话!”
这时大家也听见了许多锁链声,顺着那个押运官和那个普通士兵的视线望去,在山壁上突然多出几条锁链打成的旋梯,许多黑衣人顺着旋梯爬了下来,个个腰间别着大刀,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数非常的多。
只听那普通的士兵轻哼一声,“原来藏的这么隐蔽,怪不得找不到呢!”
方白柳戒备的后退一步,指挥着护卫将沈乐君和刘妮他们护在身后,方白柳看向那一脸兴奋的押运官又问了一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押运官回头看了一眼方白柳,不耐烦的说道,“你可是真麻烦,跟我们家老头子似的,啰里啰嗦的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