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她不舍得让我做牛做马,还是喜欢我给她做老公,她自己给我做牛做马方才满意,方才甘心。”
想到此处,本已陷入两难抉择的张梦阳,并且为此已然是懊恼至极的郑王千岁,深心里竟不自觉地涌出了一丝甜甜的蜜意。
但张梦阳随即便从这种自得的甜蜜状态中清醒过来,非常现实地面对着莎宁哥那严厉而冷峻的目光,也不得不面对她刚刚摊牌给自己的那个尴尬的两难选项。
他歪着头沉思片刻之后,心中便打定了主意,抬起了头来,迎着莎宁哥的目光,语气中略带着些歉意地说道:
“莎姐姐,现在我不能放手不管她们,等镇州那边的事儿解决了之后,我一定会尽快地回到辽阳来的,到时候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行不行?”
莎宁哥呸了一声,声色俱厉地问道:“既是这么说,那你还是割舍不下那两个贱人了。在你的心里,她们真的是比锦绣的万里江山还重要,是不是?”
张梦阳忙道:“不是的莎姐姐,你听我说,在我心里最最重要的不光是她们,还有你,你在我心里,也一样地比锦绣的万里江山重要得多。
“只是她们现在面临着危险,我得帮助她们度过这个危险,我不能弃她们不顾啊。如果我今天能弃她们于不顾,明天等你有危险有困难了的时候,我也一样地会弃你于不顾的。
“好姐姐,你希望我是那么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么?在这种时候,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帮助我。你不能逼迫着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啊!”
莎宁哥“唰”地站起身来,粉面之上写满了轻蔑地看着他,冷冷地道:“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算是我莎宁哥看走了眼,白疼你一场。想不到你这家伙连个扶不起的阿斗都不如。”
说罢,莎宁哥不再理他,迈步就往外走。
张梦阳伸手想要拦她,口中说道:“好姐姐,你别走,我对你的心天地可表,我可是……”
莎宁哥已经根本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了,头也不回地甩手给了他一记耳光,然后出了庙门,消失在黑沉沉的雪夜之中。
张梦阳追到了门边,手扶着门框朝远处的黑魆魆里眺望着,真想追上去一把将她拉回,好好地跟她解释一番。
可是即便是拉住了她,又该当对她解释些什么呢?如此情形之下,什么样的话她能听得进去呢?
女人间争风吃醋的事儿,原本就是任何解释都解决不了的,即便是你说得再多,即便是你把大天都说下来了也是白搭。
“对不起了莎姐姐!”
他迈步出了庙门,站在了簌簌而落的大雪之中,望着远方的夜色里隐隐映出来的皑皑天地,默默地念叨着:
“这时候的你,在大金国手握重权,人人都对你既怕且敬,你哪里体会得她们娘儿俩亡国丧家的惨痛?莎姐姐啊莎姐姐,等我在镇州回来,一定会到你面前长跪不起,恳请你的责打与原谅的。
“如果你要把我的真实身份告知于老郎主,断了我张梦阳在大金国的大好前程,那也随你的便吧。如此欺世盗名地胡混了这么许久,或许,也该当有个了局了吧!”
想想今后或许再不能堂而皇之地做大金国的驸马爷和郑王爷了,他的心中立即便难掩失落之感。
“莎姐姐她,在这一气之下,究竟会不会把我的真实身份抖落出去呢?”
他在深心里暗自地琢磨了许久,到底也拿不定个准主意,只好辞别了这智通寺里的老僧,迈步出庙,顺着来时所行经的路线,返回到萧太后和小郡主所藏身的那所山洞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