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大金链子险些要落在穆飞飞脸上的那只肥手,被另一只凭空冒出来的手紧紧攫住了。
男人冰冷的眼神落在大金链子脸上时,大金链子心里无端地打了个突,那人眼神里漆黑一片,好像打量一个死人一般打量着他,那幽深的瞳孔深处清晰明白地写着“找死”两个字。
大金链子一惊之下,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穆飞飞等待了片刻,并没有等来预料中的疼痛,这才纳闷地缓缓睁开眼。
只见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正挡在她的面前,男人背对着她,修长的腿上穿着一件偏休闲风的藏青色西裤,上身一件白色衬衫,一只胳膊端在身前,胳膊上搭着一件做工精良的西装上衣,另一只手紧紧地箍住大金链子那只刚才挥向她的肥手。
她看不到男人的脸,却从男人紧绷的身体和他青筋突起的手背上,无端的感觉到一股滔天的怒气。
男人用利剑一般的眼神盯着大金链,他手上不知觉地加大了力气,大的惊人,大金链子的手腕被他箍的几乎变形,恼怒之下便挥动另一只拳头对着男人动了手。
男人眼睛微微一眯,果断放开攫住大金链手腕的一只右手,电光石火间就出了手,对着大金牙的下颚狠狠一记上勾拳,动作快的让人几乎看不见。
大金牙反应不及,他的拳头还在半路上蓄力,下巴便遭了重重一击,“嗯”的哼了一声,便向后退去,不偏不倚的踩在一只摔得稀烂的山竹上,脚底一个打滑便往后摔了出去,矮胖的身体垂直砸在后面的水果框上,疼的嗷嗷直叫。
男人却保持着左手垮西装上衣的优雅身姿,几乎连身形动也没动一丝,就给了大金链子如此重击。
那站在一旁的小背头,此时才愕然反应过来——面前的男人是个扎手的“硬茬”,他迅速在心里判断了一下形势,觉得他和大金链子两个加起来,恐怕都不够人家一只手揍的。
小背头立马绕过货架,搀扶起大金牙,对着男人虚张声势地一指,“你小子特么不长眼吗?不知道我们哥俩是谁啊?你敢对我兄弟动手,你别走啊,你等着!”
小背头扶起哀哀叫的大金链子,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去,眼神四下瞟着,想要出门溜走。
男人一眼便看穿了小背头的企图,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抬脚一踢地上的一个水果框,那水果框几乎是贴地滑行着飞了过去,重重撞在小背头和大金链子的腿上,俩人本就走的歪歪斜斜,这一撞之下,便身形不稳狼狈地向前扑倒了,两张脸更是重重地磕了在一地残败的水果上。
男人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踱步上前,干净的一尘不染的西裤和锃亮的皮鞋停在两人面前,落在小背头和大金链子的眼里,俩人莫名地打了个寒噤。
“这就要走啊,这么新鲜的水果,白白浪费了多不好。”男人慢条斯理的开口,伸出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捏起地上一只被砸得开膛破肚了的山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连皮带肉塞进了大金链子的嘴里。
大金链子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只山竹,还没来得及挣扎吐出,便被男人揪住后脑的头发,又一把拍在下巴上,“咕咚”一下生生将那只山竹连皮吞了下去,险些没噎死,翻了几下白眼之后,才缓过一口气,他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咧开嘴只想哭。
韩峰如法炮制,给小背头也同样“赏赐”了一颗山竹之后,欣赏着俩人画风抽搐的表情,这才缓缓站起身。
大金链子摔得太狠,一下子起不来身,又被韩峰一只皮鞋踩在身上,他深谙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只能哭丧着脸哀哀告饶,“哥,我错了,哥你饶了我吧,我俩有眼无珠,不知道这家店是哥你罩着的,哥你大人大量,把我们俩当个屁放了吧!”
男人将刚在地上踩脏的的鞋底,从容地在大金链子和小背头的背上蹭干净了,才抬开脚,冷冷地问道,“谁是你哥?”
“爷,爷爷,您是我爷爷,我们是孙子,您放了孙子吧,孙子以后再也不敢了。”大金链子忙不迭地认怂,差点要给韩峰磕头了。
“对对对,爷爷您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孙子再也不敢了,您老人家画个圈,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上您的地盘撒野了!”小背头挤着眼睛,咧着嘴连忙附和大金链子。
韩峰这才满意地给他俩指了条明路,“记住,这家店是我的,以后绕着走,敢从这条路前面过,就剁了你俩的腿喂狗吃。”说完不耐烦看见他俩似的,大赦天下一般地摆了摆手,“滚吧滚吧,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小背头和大金链子感激涕零地答应下来,生怕他反悔似的,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扭头撒开腿就跑了。
穆飞飞保持着依靠货架坐在地上的姿势,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后知后觉得才想起来要给这位行侠仗义路见不平一脚踹的“救命恩人”道个谢,无奈她刚才被大金链子甩了那一巴掌后撞到货架,正正当当的磕在了腰上,此时腰疼的竟无法使劲,徒劳地尝试了几下,站不起来。
却见那身姿挺拔的男人,原地转了个身,迈开长腿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他逆光而行,穆飞飞一时没看清他的脸,只觉得看轮廓是十分帅气的样子。
那男人走到她面前站定,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胳膊,轻轻一用力便扶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