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飞飞开心不已地呼唤乐小汐的名字。
却见乐小汐微闭的双眼眼角,缓缓流出两行晶莹的泪水。
“你怎么了?你是做噩梦了吗?”穆飞飞一时慌张起来,“小汐,你醒醒,你快醒醒……”
乐小汐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才注意到身边的穆飞飞。
“你知道你刚刚哭了吗?是不是哪里太难受了?”穆飞飞关切地问,“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去叫医生来。”
“不,没有,我很好,我只是做了个梦。”乐小汐语气有些微弱。
“只是噩梦,那就没事,噩梦都是假的,都是反的,你别放在心上,”穆飞飞一边笨拙地安慰着乐小汐,一边轻轻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水。
“不是噩梦,刚刚那个是很幸福很幸福的,美梦。”乐小汐想到刚才呢个梦,神情又有点恍惚。
“美梦你怎么还哭啊,你可真是泪点太低了。”穆飞飞嘟着嘴,忍不住吐槽乐小汐,“你这个心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呀,以前就是,看见什么都哭。”
乐小汐笑了笑,“我没事,你别担心拉。”
“我说你呀,你这三天两头的出事,真是把我的心脏病都快给吓出来了,我年纪还这么轻,要是被你给吓成林黛玉了,你可要负全责!”穆飞飞见乐小汐好了,就放心跟她开玩笑了。
玩笑归玩笑,穆飞飞照顾人还是很细心的。
她扶着乐小汐坐起来,给她的后背垫了靠枕,让她舒舒服服地半倚在床头,又端来温水,就这自己的手,喂了她小半杯,又把被子放在床头柜上,这才放心坐下来。
“飞飞,你相信亡灵会托梦吗?”乐小汐突然开了腔,神情略有些郑重。
穆飞飞迟疑了一下,然后认真地点点头,“我信!”
“那你见过吗?”乐小汐追问穆飞飞,眼中透出迫切的神情。
穆飞飞又认真地点点头,“见过!”
“什么时候?”乐小汐再次追问。
“嗯,小的时候,我妈不是去世的早吗?我爸又穷,我就天天盼着我妈妈能给我托梦,告诉我下一期的彩票号码是多少。”穆飞飞一副陷进回忆中的神情。
“那后来呢?阿姨给你托梦啦?”
“那当然了!我诚心诚意地祈求了快一年,有一天晚上,我终于看见我妈妈了,她还是那么年轻,那么美丽,她在我梦里抱着我,一直亲一直亲,我幸福的呀……”
“那彩票号码呢?你记得跟阿姨提了吗?”
“当然记得,我一秒都不敢忘,那时候我妈亲我没完没了的,我就一把推开她,问她下一期彩票号码是多少?”
“是多少?阿姨说了吗?你中奖了吗?”
“唉……中什么奖啊,我妈呀,一个号码都没说,狠狠揍了我一顿,说我这一年光长年纪了不学好,净整些歪门邪道的,世上没有捷径,做人要踏踏实实……”穆飞飞想起那个结局,实在是垂头丧气。
“哈哈哈哈哈哈!”乐小汐笑的前仰后倒,“没想到阿姨这么正直。”
“你没事问这个干嘛?怎么,有亡灵给你托梦了?”穆飞飞想起乐小汐刚才在睡梦中的哭泣,不由起了疑惑。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今天看到了很多奇怪的场景,有一个女孩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可是,那些明明都不是我的记忆。可我却能深切体会到她的每一份幸福和悲伤……”乐小汐陷入了回忆中。
“你是梦魇了吧?我有时候做梦,也天马行空的,好像电视连续剧一样。你呀,就是太累了,身体太虚,才会被梦魇住。”穆飞飞尽力劝解乐小汐,希望她的心情不要受到虚无缥缈的噩梦的影响。
“不,不是的,我在晕倒之前就看见了……那种感觉,就像我自己是她一样。”
………………
韩峰告辞不久之后,霍琛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霍先生吗,您好。”医生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年轻。
“医生您好,是不是乐小汐的血检结果出来了?”霍琛忐忑不安地问,他已经在书房里坐了一个上午,还是依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是的,早上接到血液试管,我们第一时间对乐小姐的血液进行了化验和分析,乐小姐的血液情况依然不容乐观,尤其是凝血能力,下降的越来越厉害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建议乐小汐尽快住院……”
电话那边的声音仿佛越飘越远,霍琛只听见自己有气无力地问。
“你们有治愈的把握吗?”
“抱歉,霍先生,乐小姐的血液病实在是太罕见了,国内目前没有前例。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为乐小姐拖延时间,尽量延长生命!”医生的声音依然平静无波。
霍琛却突然间火冒三丈,“不!我不要什么延长生命,我要你们把她治好!你让我看着她浑身插满管子躺在床上忍受化疗的痛苦吗?这样的延长生命那是生不如死!治不好她就别说废话!”
吼完,他将手里的手机狠狠地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