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帆从储物盒里拿出一盒烟,敲了一根夹在手上,声线漫漫的说:“没有你想象中的刺伤恐怖画面很失望吧?”
苏茜茜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失望。”
她庆幸还来不及。
丢失的魂魄回笼几分,苍白的脸上慢慢有了血色。
她突然想起一年前他的那场车祸,心中的惊悚又加剧了几分。
据说,那天他被两辆大卡车夹击,被迫无奈掉进山沟里,恰巧山上的石头掉下来砸在车上,他的头被击中,人当时就晕过去了。
沈千帆把烟放到身边的盒子里,像是安慰自己一般,“不用害怕,不是所有卡车都图谋不轨。”
想到他曾经受过的苦难,躺在冰冷的床上等待死神的降临,苏茜茜的心头漫过一丝苦涩。
“嗯。”她郑重的点了点头,侧目看向他。
沈千帆眉骨高,鼻子立挺,眼窝深邃,那双黑眸分外冷冽,多数时间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距离感。
觉察到她在偷看,沈千帆拧眉看过来,目光中带着散漫随意,语气淡如白开水,“你家以前是开颜料厂的?”
“嗯?”苏茜茜迷茫的抬头。
沈千帆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脑子里又在想什么黄色废料?”
苏茜茜:“……”
她像是被人看穿了一样,脸庞突然变得燥热。
好在夜色够浓,沈千帆看不到她脸上的绯红,若不然,他那尖酸刻薄的嘴里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风凉话。
半个小时后,苏茜茜回到家,母亲走过来接住她的包,脸上愁容惨淡。
“茜茜,你有空去看看子墨吧,他的状态一直不好。”
肾源已经找到很久了,但是苏子墨的身体一直不达标,不能进行手术。
今天一位老中医把她叫过去说苏子墨体内郁气比较重,应该有心结。
如果他的心结打不开,情绪会很低落,不利于身体的恢复。
江美惠问苏子墨有什么想不开的,他说没有,一直都是这样,没有想不开的事情。
这使她很恐慌,如果一直这样拖下来,命迟早会被拖没的。
苏茜茜吃了一惊,这些天,她忙着毕业论文,忙着赚钱,忽略了弟弟的感受。
常年生病,他的身心早已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哪怕是希望就在眼前,他也难以看到黎明的曙光。
“好的,妈,我明天去看他。”
第二天上完课后,苏茜茜在校园的小超市里买了一包弟弟爱吃的松子坐上公交车去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正要推门,从门缝里看到了里边的情景。
她的手顿住。
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坐在白色的病床边,鼻骨高挺,眉眼清俊,高雅矜贵的气质与医院格格不入。
他随意的靠在床头,姿态闲适,看着病床上手忙脚乱剥松子的苏子墨。
苏子墨眉头紧蹙,神色忧郁,“子帆哥,我觉得我这病没得治了,就算换了肾也与常人不一样了。”
沈千帆抬手把他剥好的松子拿过来,一股脑的倒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