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溜了,元曜跑不掉,只好捧着一碗粥喝。
元曜勉强喝了三口,推说已经饱了,准备放碗。离奴不干,逼迫元曜喝完一整碗粥。元曜很痛苦,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哭丧着脸喝完一碗猫毛粥。
上午清闲无事,元曜坐在柜台后读《论语》。离奴在后院唉声叹气,为自己掉了许多猫毛而悲伤。
中午时分,白姬回来了,她戴了一张笑脸弥勒佛的面具,看上去很滑稽。
“轩之,我回来了。”白姬飘到元曜对面,道。
元曜抬头,笑道:“这弥勒面具很好玩。”
“我从西市的杂货摊上买的。”
“你怎么会买笑脸弥勒佛的面具?”元曜有些好奇,以白姬的喜好,她只会买狰狞的恶鬼面具,或者凶恶的昆仑奴面具。
“我会愁眉苦脸一段时间,但我又不想让轩之看见我愁眉苦脸的样子。”弥勒佛笑脸之下,白姬道。
元曜冷汗,“你不会打算一直戴着这个面具吧?”
“轩之答对了。”弥勒佛笑道。
元曜嘴角抽搐。
过了半晌,元曜又问道:“白姬,你去大明宫干什么了?”
弥勒佛笑道:“去告诉天后,说光臧去异界的山中采仙草了。不过,这件事情隐瞒不了多久,天后很精明,如果光臧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很快就会知道。现在,我只能祈祷,让神明保佑光臧和小吼平安无事了。”
元曜叹了一口气。光臧和狮火阴差阳错地陷入囹圄,生死不知,也无法回来,这真是叫人忧心。
“白姬,这一次,你要的‘因果’是什么?”
弥勒佛笑道:“‘因果’种在韩国夫人的心中,我怎么知道它是什么?只能等待‘果’成熟,才知道它是什么了。”
“你有办法让国师和狮火回来吗?”
“没有。所以,我要愁眉苦脸一段时间。”弥勒佛笑道。
元曜冷汗。
离奴听见白姬回来了,一溜烟跑了过来,哭道:“主人,离奴掉了好多猫毛。这可怎么办?”
白姬蹲下,摸了摸黑猫的头,道:“没关系。反正快夏天了,没有毛,更凉快。”
离奴想了想,哭得更厉害了,“虽然夏天是凉快了,但是冬天会更冷。”
弥勒佛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呜呜--”离奴含泪跑了。
不一会儿,后院传来离奴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声。
元曜堵了耳朵,埋怨白姬,“你就不能安慰一下离奴老弟,说它的毛会长出来吗?”
白姬飘入里间,“我安慰离奴,谁安慰我呢?啊啊,不知道为什么,听见离奴的哭声,我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元曜大声道:“请不要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白姬坐在里间翻了一下午的古卷,难得的少言寡语。因为弥勒佛的笑脸面具遮挡着,元曜看不清她的表情。
离奴哭了一下午,自怨自艾,无心做饭。元曜只好去西市买了两斤毕罗,半斤香鱼干,当做三人的晚饭。
弦月东升,桃瓣纷飞,白姬戴着弥勒佛面具站在后院,静静地望着天边的弦月。如猫爪般的金色弦月渐渐染上一抹红晕,仿佛浸泡在鲜血之中。
弥勒佛笑脸之下,白姬喃喃道:“啊,‘因果’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