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愣神,突然不知道要干嘛,稀里糊涂地拿了把椅子,往那一坐,泡了一壶茶对着门外的暴雨发呆。
毛三民见状,也跟着搬了把椅子,翘着二郎腿,用纸扎上的竹篾剔着牙。
做白日梦也好,发呆也罢,都是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一个身影从放空的意识中拉回现实里来的。
毛二贵激动得不行:“满哥,来生意了!来生意了!”
我起身,发现店里多了个女孩,不停地拍打着衣衫和裤腿上的泥,另一只手顺着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女孩被毛二贵吓了一跳,连忙解释:“老板,我,我不买东西,就躲躲雨!”
我看着毛二贵如此激动,忍不住笑骂道:“毛总,你想钱想疯了?呵呵,美女,知道你不买东西,我这里可是卖死人用的东西的,你也是真不讲究啊!”
女孩尖叫了一声,立马又跨出了门口,后仰看了看牌匾,又偷摸朝店里堆积的那些纸扎瞅瞅,腮都红了:“那个,老板,我是真不知道哈,我看这条街就你的店开着门,就进来躲躲……”
我让毛三民拿了一卷纸递给女孩,女孩边擦头发边道谢。
“别客气,这烂店,本都快耗完了,你也别叫我老板了,哪有这么囧的老板,我叫殷十四。这两位是我的店员!”
毛二贵毛三民连忙争辩:“我不是员工啊,我是二老板,他是三老板,对吧?满哥!”
女孩被逗笑了:“我叫陈观棋!”
我顺手递过一把椅子:“陈美女,有什么急事吗?不然也不会在这种天气出门,更不会跑到老街来,这边多是搞丧葬一条龙的。”
陈观棋低头摆手,欲言又止的。
我也没上心,就当随口一问,顺便又端了杯店主遗留的茶给她。
陈观棋小心地抿了一口,吃惊道:“老板,这茶好香!”
我也打趣地学着她低头摆手:“原来的店主出国了,留下来的,我哪里喝得起这么好的茶。这个点了,你不回家,家里人不着急吗?”
陈观棋摇摇头,神色顿时暗淡:“我……不想回家!”
额,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天都快黑了,还不回家,估计爹妈担心得很。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家?”
陈观棋掏出手机看了几眼后又沉默了。
我也不是王德智,他要是在,断然不会让安静超过一分钟。
尴尬的气氛一直延续到毛金喜端出了菜。
毛二贵和毛三民一边拿碗筷一边揉着肚子埋怨:“再不炒好,我都要去街头米粉摊里的喝泔水了。”
毛金喜见有人,也是一阵兴奋,一个多月了,店里就没来过生人。
一时间都忘记自己是干嘛的了,开口就是一句“哎呀,妹子随便看随便挑啊,莫客气!喜欢哪样我给你打折。”
我一口茶水呛得从鼻孔冒了出来,陈观棋也看得好笑。
我让毛金喜多拿了一副碗筷,示意陈观棋坐下一起吃,反正到了饭点了,也不是美味佳肴,对付对付就行了。
三个菜,两荤一素,那荤菜都躲在香料底下,得找半天。
毛金喜做饭就两条原则,多放辣椒多放盐。
陈观棋一筷子下去就停住了,恰逢毛三民这不开眼的问了声“妹子,长这么乖,有男朋友吗?”
下一秒,一坨青菜被陈观棋咳到了菜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