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对着家中亲眷,尤其是这女儿,还会流露出柔情来,便是面对她兄长李子松,也是一贯的苛刻。
李子初习惯了,便以为她爹对谁都那般温柔。
赵婉抬眸,看见陆泽易有些失落神色。
他也不过才十岁,自幼没有爹娘在身边,纵然她和陆佳音时常看望他,但总归还是有差的。
她心中叹息,朝着陆泽易伸手,“陛下请过来。”
陆泽易有些犹豫,但还是迈出一步,朝着赵婉走来。
赵婉将人揽入怀中,摸了摸他脑袋。
“此事确实是李钰宗做的不对,外人皆议论他干政许久,他也是想你早日成才,能接管了大燕的社稷,好将属于你的东西尽数还给你。”
陆泽易抱进了赵婉,声音有些委屈,“我知道李将军没有篡位之嫌,我羽翼尚未成熟,他若想要皇位,早拿去了,又何必费心栽培我?”
赵婉放柔的声音,“你能这般想再好不过,待我回去说他,他也真是,再怎么着急,也该顾及你还是个孩子。”
李钰宗急着当甩手掌柜,竟也抑制不住开始拔苗助长。
赵婉隐隐知道缘由。
两个月前,陆佳音诞下了第二个小姑娘,钟家阖府上下乐的不可开交。
钟颜泽这厮更甚,特意抱来给李钰宗看,兴高采烈的告诉李钰宗他又添了个干女儿。
李钰宗这厮盯着他怀中婴儿看了许久,眼中妒忌藏都藏不住。
直到人走了,目光都还停留在他身上。
子初出生不久,李钰宗就忙于朝中事务,能陪伴两个孩子的时间少之又少,以至于每次吃饭的空挡,都恨不得抱着两个孩子不撒手。
在一开始,李钰宗不是没想过将辅佐幼帝的任务交给钟颜泽,钟颜泽这人竟借着装病的缘故躲了过去。
当时传的沸沸扬扬,还以为他就剩一口气要厥过去,结果第二日便携带娇妻前去踏青去了,气得李钰宗午饭都没吃。
“小陛下莫哭,今日可是你生辰,待会叫群臣笑话。”赵婉安慰他。
李子初方才还在生着气,听到这气顿时就消了,胖乎的手有样学样拍了拍陆泽易的脑袋。
“今日你生辰,莫要哭鼻子,我给你带了礼物。”
陆泽易将脑袋埋在赵婉衣间不肯出来,声音翁翁,“那你还生我气吗?”
李子初:“你不说我爹坏话我就不生你气了。”
陆泽易更难过了,“我没说你爹坏话,我说的是实话,呜呜呜……”
李子初也没想到这人说哭就哭,慌了手脚,取帕子拉他擦拭眼泪。
“好好好,实话就实话,反正我爹也不缺人骂他。”
赵婉险些笑出声,李钰宗这小棉袄有些漏风了。
陆泽易许是觉得丢人了,胡乱擦了眼泪,朝着她伸手,“什么礼物?给我。”
李子初对他脾气见怪不怪,自腰间虎头小包中取出一枚香囊,拍在了他手里。
陆泽易还有些抽泣,盯着香囊看了又看,啜泣的声调带着疑惑,“你怎么绣两只鸭子在上面?怪丑的。”
李子初炸毛了,“什么鸭子?这是鸳鸯!嫌丑你别要!”
她伸手就要夺回去。
陆泽易快她一步,塞进了怀里,又哭着向赵婉告状,“赵姑母,你看她,送给我的东西还要要回去!”
李子初更气了,叉着腰,“这是我娘,你一直抱着她作甚?你快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