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齐接过塑料袋,里头是酒精棉球、红药水和创可贴。
“虽然只是个十八线小演员,破相了可要丢饭碗了。”卢峰踏着拖鞋踩油门,车子朝着医院飞驶。
“要你管?”常思齐只用酒精棉球将脸上的血痕擦干,没再用红药水。
“放心吧,我们这幅样子回去,少不了一顿训,你还不如把红药水涂上。”
常思齐将沾了红药水的棉签举到脸庞,看了看表,还是放下了:“不,我觉得我们还可以被抢救一下。”
卢峰:“还有几分钟?”
两人原先按照吴尘回一趟家的最短时间给自个定了两小时的期限。
常思齐:“十一分钟。”
卢峰:“坐稳了!”
奔驰AMG的马达轰鸣。
两人气喘吁吁地赶到病房,吴尘果然还未到达医院,常思齐飞快地跳到病床上,卢峰急急忙忙地将她手里的酒精棉球和红药水夺过来,常思齐又一把夺了回去,要塞进被窝里藏着,两人正毫无默契地掩盖“犯罪证据”时,一道低沉的声音自门边响起:“你们到哪去了?”
还是常思齐反应快,立即坐正道:“卫生间。”
卢峰也转身,重复常思齐的话:“嗯,卫生间。”
“去卫生间买了红药水?还花了一个小时二十五分钟?”吴尘将手中的一个购物袋丢在常思齐床上,又在两人跟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质问般看着他二人。
常思齐好奇:“哪里一个小时二十五分钟了,不就五分钟么?”
吴尘清亮而深邃的眸光从卢峰穿了拖鞋的脚上挪到病床上露出一半的红药水袋子,最后定格在常思齐的脸:“去爵世酒吧了?”
常思齐连忙掏出袋子中的红药水,对着卢峰的脸颊涂了起来,一边涂还一边埋怨:“小峰你怎么回事儿,这么大人了,上个厕所都能跌倒。”
卢峰拿眼睛瞪常思齐。
吴尘:“卢峰,你带她去的?”
卢峰脸色一变,又连忙配合常思齐的动作:“幸好这里本就是医院,买个红药水都方便。”
吴尘认真地审视着常思齐的脸:“你脸上的伤口怎么回事?”
常思齐装聋作哑,继续为卢峰涂红药水,还埋怨道:“你看,你跌倒就算了,还拉着我一块儿摔!”
卢峰和常思齐一问一答,把吴尘当个透明人。
卢峰小声对常思齐嘀咕:“我两不会一块儿上厕所!”
吴尘:“……”
吴尘站起身,走到距离常思齐一米远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很明显,你换了一套衣服,让卢峰开车送你到距离这医院8公里远的爵世酒吧,你喝了酒,卢峰跟人打架了,你脸上还有被尖锐东西擦伤的痕迹,回来的路上,卢峰买了一双新鞋,你用酒精擦了伤口,但是担心被我看出,所以没用红药水。”
常思齐指着卢峰:“你出卖我!”
卢峰:“我倒是想!”
吴尘:“你身上除了红酒味、啤酒味,还有医用酒精和红药水的味道,卢峰打架的时候喜欢用鞋底板打人,他打完人总是忘记捡回鞋子,所以得买一双鞋,他脚上的拖鞋是Muji的,你们去过康复大药房,因为你们没把买来的酒精和红药水口袋藏好,口袋上写着“康复大药房”五个字……”
常思齐默默地掀开被子,想要将那只口袋藏好,却被吴尘抢了个先,吴尘从她手中抽出那袋药,顺手丢在一旁的桌子上,继续分析:“我经过医院停车场时,顺手摸了摸我们家的车,引擎是热的,所以你们开车的路径很明显了,途径康复大药房和Muji店,最终通向一个既能喝到红酒,又能喝到啤酒的地方,只有爵世酒吧,还有,你去的时候换了身衣服,回来的时候重新换回了病号服,但是你慌乱中把病服穿反了。”
常思齐:“……”
从小就领教着吴尘可怕的观察力,卢峰习以为常,此刻已经站到了吴尘一旁,面带质问地观望着常思齐,仿佛他是跟着吴尘一起过来的,此刻正一道批斗常思齐的所作所为。
常思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离开的,怎么算出我一共花了一个小时二十五分钟?”
吴尘一根食指点地:“我在这里等了你们一个小时又二十五分钟,当然,实际时间应该更长,我前脚走,你们后脚就离开了吧?”
常思齐:“……”
“你不是回家帮我拿衣服了么?怎么这么早回来……”常思齐低着头,声音已经小得像是在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