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队练习生们见他没有告状,反而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嘴里满是自责,害怕会拖累团队,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掺杂的一丝愧疚。
容堇年这人骨子里就像他这脸一样干净漂亮,看的出来,他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为人单纯的不知道世间的黑白险恶。
愧疚归愧疚,他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后悔。容堇年没有错,怪就怪在他挡了他们的路。
钟意看着他那张漂亮到精致的脸上流露出来的痛楚与自我怀疑,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好演技。他也足够聪明,没有当着面跟她告状,给队友和他自己都留了几分颜面。
到时候,她为他出头了,队友也怪不到他身上,毕竟他可什么都没说,他也是个受害者呢。
容堇年有少年人的单纯,也足够狡黠。
她并不讨厌容堇年当着她的面耍小聪明,早在昨晚他就让她知道了他的处境。她心里清楚,他对别人用的是阴谋,对她用的就是阳谋了,他没有欺骗自己,把事情都大大方方的摊开在她的面前,没有道德绑架,帮与不帮都看她自己。
钟意有点喜欢容堇年的性格了,如果当初她刚踏入娱乐圈的时候,能有他的一半聪明,行事懂得迂回,不横冲直撞,会少吃很多苦。
“适不适合,我不能告诉你,等公演结束,观众会给你答案。”
美少年流露出这样脆弱的模样,电视机前的拥护者若是看到了,怕是忍不住冲到他前面,摇旗呐喊,抵挡千军万马。
这人天生就该站在舞台上,光芒万丈。
钟意看看容堇年,又看看其他人,“我看你们都跳的堪称完美,你们中间有个队友跳成这个模样,站的还是C位,你们一个个都没有发现?”她直接堵死了他们的路,“我教过你们几天,知道容堇年基础不太好,但对舞蹈的领悟能力很强。这些错误,你们只要指出,他就能避免一二。”
目光轻飘飘的落在练习生们身上,练习生们感觉有重于泰山的压力,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钟意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
这个时候谁都不愿意当出头鸟,第一个站出来回应钟意的问题。
他们无论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都是错,早在钟意来之前,他们就想好了应付策略。那时他们以为容堇年会告状,那时他们只要说他们太累太专注于自己了,想帮但鲜少能顾及到他,这样的话把自己的责任给摘出去了,力有所不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还能抹黑容堇年一下。明明是自己能力不够,还责怪队友不帮忙。
他们哪里知道容堇年从头至尾都把错往自己身上揽了,钟意还点出他们只要稍稍分出一点精力,容堇年就不会跳的那么糟糕,钟意把他们准备了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说辞给堵得死死的。
钟意没指望他们能说出个一二来,主动给了他们台阶下,“我知道大家对于这次比赛都很用心很努力,我听朱正明说说你们中有几个天天练到半夜。今天我也看了你们练习后的成果,大家基本都跳的不错,努力是有收获的。但我想告诉你们,你们准备的是团体公演,不是个人赛。一个人的优秀比不上整个团体的和谐,你们之后的训练要注重团体的配合,看到小队里有跟不上步伐的队友,就多帮帮他。你们是一个团队,互帮互助,才能共同进步。”
这一番话说下来,这组队员们惭愧的纷纷低下了头,纷纷说,“知道了。”
钟意不清楚他们说这话有几人是发自内心的,而又有几人是装的,这不重要。
她想,经过她这次敲打,他们装也要装出一副团结有爱的感人样子。
“行了,你们好好练习吧。”钟意离开了。
她没急着回休息室,转道去了舞蹈老师的休息室,里面坐着负责容堇年那组五大的舞蹈老师,她依稀记得他叫周伟。
里面只有他俩,省了她把他叫到没人的地方谈。
钟意随手拖了把椅子过去,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周伟在看视频,听到有人进来的响动,没有抬眼看,以为是他的同事来了。
直到钟意拖椅子时闹出的响动惊动了他,他才抬头朝她看了过去,一见是她,他放下了手机,笑脸迎人,“钟姐,你有事找我?你随便找个人叫我一声就行了,不用亲自过来的。”
钟意不急着说话,淡淡的瞥了周伟一眼,精致的妆容下,眼睛似含着冰,清亮寒冷,唇红的似火,像是要把人灼伤,周伟被她看的低下了头,压力很大。
他心中纳闷,钟意和其他导师一样,不常在练习生基地出现。她性格偏冷,跟工作人员几乎没有互动,她有什么事情要做,基本都由她的助理小柳出面,她这次专程过来找他是做什么?
“穆翰那队练习生是你带的?”虽是疑问句,语气却笃定。
周伟听到这话,很快反应过来钟意是为了什么事找自己。
“嗯,我负责教他们舞蹈。”他按兵不动,免得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