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苦练功夫,短短三年,就成了天下第七。
他终于可以回去,割掉老爷的头了。
可是皮肉包裹着的头盖骨,是真丑啊。
敲出来的声音,是多么难听。
以至于根本不配进入神山。
他又去挑选另外的老爷,一个、两个、三个……数不清了。
他的眼睛慢慢溢出血色,近乎魔怔般,在挑选完美的头盖骨上,一去不返。
喀兰,血域,已经满足不了他的。
他把手,伸进了中原。
而在朋友面前,扮演着一个可怜的正直人。
他像个疯子。
一个可怜可悲又可恨的疯子。
李莲花侧目,深深叹了口气。
“你如今这样,同那些压榨你们的人,有什么区别?”
“区别?”巫尔焦眼珠骨碌一转,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忖了忖,他明白了。
“区别,啊,我的眼光比他们好多了。”
可心头,有个异样的声音在叫嚣。
区别,能有什么区别呢?
他不敢承认罢了。
自己从残忍里走出来,又变成了一个残忍的人。
可是不残忍,该如何有决心,去割下老爷们的头呢?
那便不要管。
沉沦着,继续沉沦着好了。
“你要不要试一试?”
蓦地,他对李莲花,认真地胡言乱语起来。
“挑选一颗完美的头,切下它,一步步获得一只完美的头盖骨。”
“再用一个小槌子,”他手指模仿着木槌,“梆梆梆地敲。”
“真是美妙的声音呢,呵哈哈哈……”
他大笑起来。
笑声变异般癫狂,令人起鸡皮疙瘩。
笑过一阵,他又提议。
“你身边那位,跟你一样姓李的小友,也有一个完美的头盖骨呢。”
“你有这样的功夫,兴许可以切下他的,来敲上一敲。”
“我保证,那种声音,会让你过耳不——”
话音戛然而止,“忘”字胎死腹中。
李莲花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目光前所未有地冷厉。
“我劝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
当然,现在的巫尔焦,似乎也打不上。
要打,也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