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世子爷不过是为了泄愤,找个借口打我儿罢了!”
越槛而来的李楼风闻言竟然松了口气,首肯道:“这位夫人说的不错。”
王仪笙已经醒了,此刻恹恹地躺在床板上,一见到李楼风身上的伤便开始叫嚣起来,疼得他瑟缩一下,又梗着脖子道:“世子爷,来看草民死没死吗?”
李楼风是整个屋子里唯一一个面上带笑的,“看来你命大,没死成。”
柳扶风暗自叹了口气,王母气得捶墙:“你!你为何打阿笙?”
李楼风刚要开口,被人从身后拽了一把,在他耳边低声道:“别逞口舌,柳姐姐好不容易把他们的气焰压了下去。”
说话的人竟然是秦俊。
李楼风被这厮一反狗腿示人的做派惊了惊,一时都忘了逞口舌,狐疑地觑了他两眼,在王母的逼问下无奈道:“一时失手,下手没个轻重,夫人莫怪。”
王母见他态度转变,柳扶风的银两也给到位了,面子里子都挣了个足,便打算偃旗息鼓,不与他们计较。
王仪笙头上缠着白布条,太阳穴依然疼得突突作响,身上也隐隐作痛。
他阴恻恻地盯着李楼风,不甘道:“小三爷不跟我道歉吗?”
屋中一时安静,目光纷纷聚到李楼风脸上。
李楼风无语地笑了一声,闲庭信步上前拍了拍桌上的荷包,又拢在掌中掂了掂。
既然有人给脸不要,他也不想给了。
“嘭”一声,沉甸甸的银子砸在桌上,王家那几人吓了一跳,生怕那银子出个三长两短。
“王仪笙,这是你最贵的一次。”
王仪笙气得脸色涨成猪肝色,指着他的手不住发抖。
王家小舅还要变脸,李楼风轻飘飘道:“你们只管去告官,看看,还能不能拿到这满满当当的银锭。”
柳扶风柳眉轻蹙,但终究没在众人面前说什么。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柳扶风领着人往外走去,李楼风缀在最后,临了又折身几步,看着王家众人和半躺着的王仪笙,笑着叮嘱:“那些银子既然拿了,就别让我听到任何风言风语,这种事,想必各位心里比我有数。”
说完他笑容落下,懒得管他们是什么表情,转身就走。
他打马来自然是骑马回去,柳扶风上了马车,秦俊眼看着也要跟上去。
“哎哎哎你给我下来。”
李楼风把人拽下来,秦俊还一脸茫然,他抱着手把秦俊上下扫了一遍,觉得他哪哪都不对劲:“今天的事谢了,我帮你租辆车回去吧,蹭我二嫂的车回去是怎么回事?”
“啊……我没注意……”
李楼风也没多想,把腰包里剩下的钱都塞给了他,“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今后你若有要帮忙的地方就与我说,回吧。”
柳扶风闻声探出头来,以为是他要回家了,嘱咐了一番路上小心云云,便叫车夫驾车启程了。
“走了,明日见。”李楼风也打马走了。
秦俊立在枣树下,裹在扬尘中,怔怔地望着那辆马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