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南湫一拳头举了老半天,比划三四个来回最终还是心软了。
他伸手拍了拍于平之后背:“好了,他们走了。”
“平之!”
“二少爷!”
远处,几个穿着长衫,家仆打扮的人在海边四处叫喊。
其中一位近四十岁,身材高大魁梧,穿着暗纹绣花长衫戴着爵士帽。南湫虽然看不太清,但那沙哑的嗓音,他做鬼都不会忘记!
男人率先看到抱着他的于平之,心急火燎地喊了声平之后,急匆匆地向南湫跑来。
也真是冤家路窄!
南湫嗤了声,想到日后这人会怎么对付他,他就手心发痒。
他站直了把于平之一把推开,俯身捡了手泥沙。只要那王八羔子一靠近,他就往人眼睛里招呼。
“平之,平之!”
于家老爷小跑着过来,伸手抓过于平之胳膊拉近了左右瞧,满心满眼的心疼:“谁打的!告诉爹,爹去找他们!”
于平之说不清话,脸上都是沙子和被石头砸出的擦伤,那两行泪,哭得梨花带雨全是泪痕。
他抬手指了指南湫,但手指的位置偏下,直指地面。
南湫顺着这人的手往下看,就看到自个儿那双被海水浸湿的球鞋。
“哥哥,回来了……”
于老爷目露惊讶,回头看,却是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
目光没有上下打量,甚至连南湫的脸都没看上一眼。眼睛直勾勾盯着南湫的鞋,表情略显沉痛。
不光是于老爷,包括跟在身边的家仆们也皆是如此。
于老爷身边的管家给于平之递了条棉布毛巾,见几人心情沉重,只能小心安慰:“二少爷,那只是件衣服,不是大少爷。”
于平之不停地摇头,他穿过众人走到南湫跟前,激动地牵住南湫的手:“是哥哥,是,适,适之哥哥!”
于老爷心疼儿子,连忙安慰:“好,好,是适之回来了。”
他冲着两侧的家仆招手:“去,把大少爷带回去。”
家仆们一个个脸色难看,也就管家还好些。
他急忙走到南湫身边,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件被泥沙海水冲刷着的冲锋衣。
其间,那拿衣服的手像是空气,径直地穿过南湫小腿,好似一片带着颜色的幻影。
南湫两眼睛都快瞪圆了,手里的沙子早抛了出去,可就像现在看到的,他的存在,他所拿的东西,都像空气一样径直穿过这些人的身体。
于平之不舍得让其他人碰那件冲锋衣,见管家捡起来,急忙一把夺过抱在怀里,而后抬头对上南湫惊讶的眉眼,一个劲地傻乐。
“哥哥回来了,平之,不,不,不会被欺负。”
南湫觉得自己又活见鬼了,伸出手张开五指,在于平之眼前左右晃了晃。
于平之难受地眨了眨眼,两眼睛跟着左右转动。
看得见?可又好像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