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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第1页)

时光如飞,光阴荏苒。暑假即将结束,新学期马上又要开学了。对于内心充满了使命感和紧迫感的马兴来说,这两个月过得如同翻书一样简单和匆忙。时光的流逝,又仿佛世界末日在一步步向他逼近。然而纠结与惶恐都无济于事,命运能给予他的,除了可怜,也就是剪不断的烦躁和焦虑了。在这最难熬的六十多天里,他的获得感非常低,他发现自己紧咬牙关的奋斗,也仅仅停留在吃苦耐劳上。但是好好干活最多也只能体现出一种精神,至于他对陈妍的承诺以及双方约定的东西,他始终一筹莫展。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挣下一笔小钱,也好在新学期开始时给陈妍买件礼物。他不想让陈妍在这么短的日子就将他忘个干净,有一件礼物奉上,起码能证明自己的诚意。这笔钱当然是越多越好,因为礼物是越丰厚越好。这是个新目标,很贴合实际,至少,经过努力是可以实现的。到新学期开学的时候,马兴挣到的钱终于美丽成一个数字。他用这笔钱为陈妍买了部手机,是“三星”品牌年度最高端的一款,花了他将近三千块钱。也就是说,他用六十天的挥汗如雨,顶多能换回了一块继续表达心意的敲门砖或引路石。即使这样,他仍不敢保证今天能顺利地叫开陈妍的门,因为这份礼物距陈妍内心的期许还相差十万八千里。但他的举动是感人的,且带有突然性,是陈妍不曾想到的,或许陈妍接过手机之后还会顺口夸他是个有心的男人。只要陈妍高高兴兴地接受了礼物,就说明他还有戏,到时候,他正好顺坡撵狼,再邀她到家中做客。

然而他只是说对了一半。不错,陈妍在接过手机的一刻确实挺开心的,但对他的邀请却一口拒绝了。仅存的一线希望就是,陈妍答应会在某个晚上

抽空出来跟他一起吃饭。一直以来,马兴凭借自己的外表,总是在乡下姑娘面前保持着强势姿态,但是在陈妍面前他却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性,尽管陈妍给予他承诺时说的是某个晚上,听起来就有点不着边际,但他还是会当真,还是会等待,因为他宁可自欺欺人,也不愿半途而废。

等陈妍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把玩新手机的时候,才突然感受到马兴的良苦用心,同时也意识到这样给马兴放长线实际上是在变相地折磨人。于是她立刻又给马兴发了个短信,告诉他开学后第一个周末的傍晚,她在乌驼镇的中心广场等他,他们不见不散。

这个下午一如从前,包括这炙热的夏末初秋也是一如从前,炎热似乎是被季节落在原地,但马兴就认为这日子充满了火辣辣的激情。他坐在中心广场喷泉旁的石凳上,看一本关于创业方面的书,同时也借此削减等待中的寂寞。

广场上闲人多,或许是暑假刚过的缘故,周围已少有学生模样的面孔出现,因此他独自端本书在这里用功就显得极为打眼。尤其他今天的穿着打扮还有几分刻意,刚剪了头发,上身白衬衫,下身蓝裤子,脚下寒酸些,是一双“老北京”的平底布鞋。

有时候,寒酸也会成为时尚,这得看谁来穿。当一个人全身上下九成是看点的话,所剩的那一成就必然会化作焦点。马兴有几双不上档次的皮鞋,但是他没敢穿,他心里清楚,不上档次的皮鞋穿出来远比穿布鞋更尴尬,尤其糊弄不了陈妍,所以还不如穿布鞋。但别人就认为这种搭配出彩、神奇、漂亮,外加他的举止,朴素而自然,让人充满了想象。一些闲逛的女生已在他身边徘徊过多遍,当他抬头时,总会从她们的眼中收获一波倾慕。但此刻他心中早已无物,他不缺撩人的目光,他缺的还不曾到来。

马兴在毒刺般的斜阳里将自己晒成了雕像,他就那么坐着,却意外地展示出一种勤奋者的定力来。其实,他这是习惯成自然,他的耐性和定力是辛劳磨炼出来的。他常在炎炎烈日下粘贴面墙瓷砖,能连续坐五六个小时。这

里好在还有个喷泉,更不用面对南墙。

陈妍来了,她在广场上转了半天也没找到马兴,只看到一副副陌生的面孔从侧旁闪过。其实他就在喷泉边上坐着没动,陈妍也往那里看了却愣没认出来,没认出来或许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马兴的形象已被这六十个日日夜夜整模糊了。最后还是马兴心里没底,而且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太阳越接近山巅他就越担心陈妍会放他的鸽子,于是他合上书,站起身来主动搜寻。当他的目光扫过一半广场的时候便一眼锁定了陈妍,这并非他目光犀利,而是对方已深深地铭刻在他心里。见面的程序很寡淡,没有情人相见时的那种常规操作,没拥抱,更没有泪光盈盈,只有平常人习惯性的握手和寒暄。然后两人去吃了饭,唯独多了的一分情调就是并肩逛了趟公园。在两人之间的距离上陈妍拿捏得相当到位,既不能给予马兴更进一步的能量,也不能让他的心彻底冰凉,看来她仍旧抱定骑驴看唱本的初衷。见时间不早了,陈妍说:“可以了吧?我该回去了。”马兴虽依依不舍,但没有挽留的办法,唯一可行的也就是送她回家,陈妍稍加犹豫,最终还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了。等送到巷子口,陈妍便突然止步,也许这时候她才想到该多留个心眼,她转过身说:“我到了,你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马兴让自己笑了笑,然后伸出手,边握手边说:“好吧,祝你新学期快乐。”

陈妍的家也是在城南边的一片平房区里,她住的这处平房还是她姐姐名下的房子。这个片区很大,足有十几排硬顶平房,每排都住着几十户人家。尽管马兴有一丝失落,但他能理解陈妍,毕竟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不长,更何况还没有确立关系,而且以后能不能确立都未尝可知。她矜持一下或不想暴露得太多,这都是女孩子该有的表现。即便这样,马兴仍觉得今天收获很大,至少他大致上确定了她住所的方位。

他转身先走了,因为他知道陈妍在防着他,这种情况下他若再目送她进门那就是不知趣了。马兴是老司机,在他面前,陈妍再怎么动心眼都如同掩

耳盗铃。

他没有在外面溜达,也没有联系王村,像这样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他还不想对外张扬,尤其担心和王村在一起时会被凉水泼头,他宁愿继续哄着自己。揣着冰火两重天的心情回到家里,老妈已做好了晚饭,还是多年来的老三样,稀饭、烙饼、凉拌黄瓜。一见疼自己到心尖上的老妈,他刚刚确立的一点信心又一次打了折扣,自从将陈妍设定为生命的另一半开始,陈妍在他心里的地位便上升为他的精神支柱和活着的理由,那么问题来了,老妈怎么办呢?老妈又算什么?一旦他成功得到了陈妍,或者说陈妍接受了他,俩人组成了家庭,她能接受他年迈的母亲吗?这么一想,他的压力便立马增大了。因为在他看来,陈妍的身价太高了。为了他的心头肉,他就是拼尽全力也在所不惜,但是老妈的存在又让他回归了理性,相比之下,十个陈妍也没有老妈晚年的幸福重要,况且他确信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急火燎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始终都将干活放在首位,即使机会永不降临,也不至于坐吃山空,于是他信守了诺言,在双方约定的期限内没再骚扰陈妍,这也是陈妍求之不得的情形,她正好腾出手来集中精力解决实际问题。

然而他只是个备胎,若之前的轮胎不爆的话,他暂且没用。两个月的时间陈妍能干好多事,但大事只有一件,就是对自己感情做最后的评估,或做个终极的交代。那个人一直没来找她,躲猫猫没关系,她可以反过去找他。不就是觍着脸坐班车去他工作的地方吗?有啥丢人的?只要他有种,像个真男人那样能给个痛快话就行,谁离不开谁呀?她最受不了的就是目前这种半死不活的局面,让她成天花心思琢磨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特别是近几天,竟到了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的程度。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不就是劈腿或三心二意吗?你明说呀,在这个问题上她自己不也一样吗?

对于那个男人,她本身就没全情投入,尤其有了马兴之后,她的心也随之越跑越偏了。她一直都感觉自己充其量只是那人用时光焐热的一块石头罢了,而现在,又多了一双眼睛盯着她这块热乎乎的石头,让她的内心敞亮多了,

有了预备队,作战心不慌,东方不亮西方亮,哪块云彩都下雨,姻缘自有天定,她怕啥?她认为就婚姻而言,除了物质还得有爱,有了爱才会有心疼,没有爱,你就是哭瞎双眼也感动不了对方,所以,她从没打算哀求。

那人大概已想到她会来,但却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这段时间或许他也反复盘算过了,五年来,他们之间的相处本身就平淡如水,别说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了,即使手拉手也仅有数得过来的几次。从良心上讲,他不亏欠她什么,如果她大气一点,想开一点,应视为两不相欠。尽管他有这样的理由和说词,但仍没敢主动找她摊牌,他心虚,毕竟男子汉说话一言九鼎,收回自己的承诺就等于抽自己耳光,所以他底气不足。

当她走进乡政府大院的时候,那人正准备开车跟乡长下乡。在两个人对视的那一瞬,他已经脸色煞白,赶在她开口之前,他赶忙将她拉到一边,以极其微小的声音说:“我现在有急事,你先回去,晚上我去找你,一定。”

还没等她回答,乡长就虎着脸催说:“走呀!还没个完啦?”

那人很听话,但是在转身的当口他的双腿一直在颤抖,临上车的时候,还明显打了个趔趄。从这些细节中,她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为此她内心充满了矛盾。别看她这边还藏着个备胎,但藏归藏,用与不用还得另说,她知道婚姻生活是就米下锅,每一步都真真切切,在这一点上,她不敢指望马兴,如果那人能一如既往地追求她,或者像马兴那样哄她宠她,她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他,然后老老实实过日子,至于马兴,她顶多仍拿他当朋友,或继续当备胎。但是生活就这么残酷,自以为起个大早,却仍落在别人后头。她没有猜错,那人早就移情别恋,傍上了乡长的女儿。或许他根本就不爱那个姑娘,但他爱乡长,爱乡长的人将来才能有机会当乡长,这点他看得清楚,至少,乡长能为他的仕途搭桥铺路。

陈妍的梦,包括她心存的侥幸都被彻底击碎了。虽说她没有全力经营这份感情,但它就如同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尽管可有可无,但真正被人夺去之后还是会虐心。她感觉自己受伤了,疼却无处诉说,正好这个月她姐夫去

北京一家医院进修,姐姐也陪着去了。老家的父母年迈,她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再说了,远水也不浇近火。最后,她从柜子中搜出两瓶白酒来,她认为这个夜晚就靠它们疗伤了。陈妍自斟自饮,自咽苦水,在脸颊红透的时候她想起了马兴,也越发感觉到自己是多么渴望被爱。她知道马兴深爱着她,不论到什么时候马兴都不会伤害她,只有她伤害马兴。而且当她将苦酒一杯接一杯地倒进肚里的时候,她内心的疼痛和孤单却一点也没有减轻,于是她拨通了马兴的电话,以命令的口气说:“你来我家,速速的。”

一接到电话,马兴就像奉了女王的旨意一样,骑上摩托车直奔城南。陈妍住的地方他知道,但具体到哪条巷哪一家他还没弄准确。他的“幸福125”时速能达到一百多迈,十几公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他猜陈妍一定在某处等着他,但他搜寻了好久也未见踪影,于是他又将摩托车打着火,而且还加大油门“呜呜”地轰了好几下,他相信,即便此刻陈妍已回到屋里,也一定能听见这辆车发出的老牛般的吼叫声。

也不知怎的,在见到马兴的时候陈妍竟有了莫名的感动,她不仅感到了亲情和友情,而且还有股浓情蜜意涌上心头。顷刻间,她的眼里便噙满了泪水,好在她还算清醒,还能控制情绪,始终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也没有哭出声。

由于天黑,这些微小的细节马兴并不曾看见,他只是大大咧咧地推上摩托车紧跟着陈妍的脚步。但陈妍却不一样,很显然,这一刻她是将马兴当做了可依赖的人,渴望借他的肩膀靠一靠。陈研肢体上释放出来的信息和一些挑逗性的举动让马兴感到了一丝突然。他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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