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粗使婆子压着宋令,让她跪下。
殿内温度虽高,但是地板还是冰冷的。而且刚才的热水现在已经变成冰水,黏在宋令的小腿上让人很不舒服。她孤身跪在空落落的殿内,冷意慢慢攀上身,可此时,她脑海中想到的却是渡渊。寝殿里都这么湿冷,那大牢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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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大人。。。。。。你莫叫我们为难啊。”狱卒拿起空白的纸张,表情十分难看。
“按章程来就是。”渡渊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起伏。
“既如此,您出去后不要记恨小人,我也是领命行事。”
几人把渡渊架起来,将他绑到刑架上。
手腕粗、泛着油光的黑鞭忽闪忽闪,狱卒将鞭子甩得虎虎生威。
下一刻,鞭子甩到渡渊身上,他闷哼一声。
“等等!等等!”狱卒还要再打,就听由远及近响起个声音。
众人向外看,不是蒋修言又是谁。
蒋修言握着栏杆,一张脸挤进缝隙中,“我想跟渡大人说几句。”
狱卒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何行动。
“向来是大理寺少卿审犯人,断没有大理寺少卿被审的道理。况且渡大人本来无辜,为官做宰这么些年,大家都知根知底。往后出去大理寺与刑部难免有交集,闹太僵大家面上都无光不是?”蒋修言说着,掷出好大一颗金元宝。
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狱卒们到底同意,只说,“蒋大人,最多半柱香。你好生劝劝渡大人。”
“多谢,多谢。”
等到牢房里只剩下渡渊和蒋修言两人时,蒋修言那副笑脸收起来,他凑近渡渊低声说,“查到了,是贾元才的门客。”
“贾元才?”渡渊重复一遍,这是个令他意外的答案。
“是。不过贾元才与他长子走得极近,依他的秉性,会不会是。。。”
渡渊很轻很轻地摇摇头,不能妄下定论。
“好,那我再问,他们为何会知道你那晚不在的事?”蒋修言又问。
“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会不会是宋。。。”
渡渊打断蒋修言的话,“冀州绑架案不会简单,恐怕尹鸿只是个幌子,幕后另有他人。”
蒋修言极为复杂地扫一眼渡渊,他跟在渡渊身边这么多年,从没见他这么放心过一个人。
“你的确做了抗旨之事,如何脱身?”
牢房中静默片刻,蒋修言自问自答,“不如就将当晚的事全盘托出好了。”
沉默中,蒋修言声音中带上些恼怒,“你以为你莫名其妙带个女子回来,还让她入职大理寺,皇上会注意不到?本就是一步险棋,你怎的这样糊涂了?”越说越激动,蒋修言握住渡渊的肩,再看到渡渊皱眉轻喘的瞬间,又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