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国人举着刀跑到了跟前,父亲沉稳笃定,儿子老实木讷。但是日国人没有停下来,他们举起刀,当父子二人的脸上终于露出惊慌的时候,早已经迟了。
碗碎裂在地上,清澈的酒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父子俩死的时候,还是跪在地上的。
更多的日国人进城了……
长谷春冈也是其中的一员,不过他们的小队进城比较晚,只分到了“没油水”的小地方。
作为被孤立的一员,长谷春冈在把杂事做好后,才能去“享受胜利的果实”。他挎上枪,独自一人走进了燃烧着硝烟的城市。
他帮助一对躲藏在米缸里的小姐弟蒙混过关,把一个民党的伤兵包扎好后拖进死人堆里藏好,对于跑过身边的人全当做没看见。
吊儿郎当的长谷春冈,人们看着他,从他的眼睛里看见的不是赎罪,而是求死。
他希望小姐弟能够一刀捅死他,希望伤兵能够睁开眼一枪打死他,希望仓皇逃窜的人可以捡起砖头拍死他,但是没有。
他发现了同队的人,井口和另外一个人在门口“站岗”。他当着井口的面,一刀捅死了另外的战友。井口看着他,默默的让开了门口。小院里,男主人已经倒卧在血泊里,军曹在女主人是身上发、泄着兽谷欠。
“等一等!我还没完事!”军曹听见了动静,可是没回头。
长谷春冈把枪转过来,抓着枪头,抡起来枪托就砸在了军曹的后脑勺上。
军曹倒在了地上,但长谷春冈没停,依旧举着枪,一枪托一枪托砸在军曹的头上。击打的声音从单纯的沉闷变得带上了液体飞溅声。
女人捂着破碎的衣服缩在角落,长谷春冈把枪口的刺刀摘下来,他跪在地上,双手递给对方:“请……包抽……”
女人犹豫了一下,把刀拿了过去,然后她说:“谢谢。”
长谷春冈走出了小院,井口刚把同僚的尸体藏好:“长谷君,怎么样?”
长谷春冈眨眨眼,眼泪流了出来:“她说‘谢谢’”
“啊?”
“她跟我!我这个侵略者,说‘谢谢’……我甚至还认为过自己这么做是正义的。”他的眼泪流得更凶,手抹上去,他的脸颊上多了几道红色的痕迹。他又哭又笑,满眼都是伤痛。
与此同时,背着重伤战友的赵二,在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了投降。
日国士兵在接受了他的投降后,一枪打死了被赵二背着跑了一路的马德子——那是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干瘦少年。赵二疯狂的想要反抗,但一个枪托把他敲晕了过去。
再醒来,他和其他许多俘虏在一起,铁丝穿过了他的手掌,动一下,疼得他黄豆大的汗水不住的流,其他的俘虏也和他一样。被这么捆绑着,根本没法反抗。
军曹和一些士兵失踪了,但是上头并没怎么追查,因为这段时间夜不归营的士兵有很多。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上级自认为自己心知肚明,本来这也是他们期望的。
长谷春冈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井口本来要跟他一起的,但是长谷春冈拒绝了,不是不信任,而是因为井口还有家人。但井口依旧小心的给他帮助,例如放哨什么的。
两个日国的高级将领在商谈军务,其中一个中年人的忧郁之后询问另外一个更年轻的:“亲王殿下,我们是不是……要约束一下士兵?”
“为什么要约束?”
“被杀的人太多了……”
“可不是还有很多的华国人依旧活着吗?”
“但是……”
“没有但是!被杀的人虽然多,但活着的华国人更多!我们要给他们看看,反抗大日帝国的下场!”
“嗨!”
长谷春冈他们得到了新的命令,他们开始驱赶着一些被俘虏的老百姓挖坑。
一开始谁都没反应过来这坑是干什么用的,就连日国士兵也以为是用来掩埋尸体的。因为多日的屠杀下来,整个城市到处都是血腥和腐肉的气味。
长谷春冈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同胞们,依旧还在狂欢。不,他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不明白那些同胞为什么会这样了。
“我们不会胜利的。”长谷春冈对井口说。
“我,我不知道。”井口愧疚的回答,“即使……即使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我依然期待国家的胜利。”
长谷春冈笑了笑:“我理解,谁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好呢?但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
挖了半天的坑,命令变成了让他们将大量的俘虏驱赶到挖坑的地方去。
这时候再不明白怎么回事,那就是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