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一离体,萧惟然身体不由往前倒,半跪撑地,用手捂住伤口。
他缓了缓,随后双膝触地,跪在景曜面前,抬头看他:“你数清楚了。”
“咚咚咚…”额头碰到地面黑色石砖,发出清亮的声音。
萧惟然迅速利落磕完头:“九个够了,从甜果之力给我。”
磕头对人族而言,是一种表明双方身份地位的方式。
要求对方磕头,是通过剥夺对方尊严,让对方臣服于自己,是一种侮辱行为。
景曜本意也是羞辱他。
可他又不是人族,他是狼灵,这几个动作对他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有,为了阿若,也不值一提。
景曜打量他好半天,方才开口:“你一个狼,这么喜欢那只兔子?我很好奇,如果让你砍掉自己的左臂,我才会把从甜果之力给你呢?”
萧惟然蓦地站起,眼神锋利:“你耍我?”
他不该对景曜抱有希望,景曜一开始就没想过把从甜果之力给他。
看来通过谈条件不能解决问题。
萧惟然余光掠过大殿的窗户,忖度一会儿的路线。
景曜用龙渊指着他,唇角勾起,却看不到一丝笑意:“是又如何?”
萧惟然后退一步,注视他眼睛,清晰和缓地说:
“你这样的人,难怪朗玥宁死,也要离开你。”
说完,萧惟然没有看景曜的反应,立刻朝窗户奔去,翻身一跃,逃出殿外。
跳过好几重宫墙,萧惟然脚步慢下。
景曜没有追来。
在寂静的黑夜,也没有任何攻击碰撞倒塌的声音。
也对,这是皇宫,他是皇帝,总不好造成太大动静。
更何况,还有那攻心的最后一句话。
萧惟然查看了方向,走向皇宫偏僻的东北角。
他要找个地方养伤,明晚,他再回来。
以朗玥的形象。
第二天早晨,一间废弃的空屋。
盘腿而坐的萧惟然睁开眼睛,外面有人走动。
他肩膀上的伤差不多痊愈大半,该活动活动了。
萧惟然透过破旧的窗棂,看到外面有个女子坐在院子中央,静静望着快要凋谢的梨花。
她一身白衣红裙,未着粉黛钗环,打扮很是朴素,坐在一个木板凳上,双手交握于胸前,像在祈祷。
看见她衣服,萧惟然猛地意识到什么。
此处这么偏僻,大约是冷宫,她是景曜的妃子!
他仔细观察女子的侧脸,不出所料,与朗玥有六分相似,五官甚至比朗玥更美,但气质明显不同。
女子更柔弱、温顺,有一种需要被保护,或者能够轻易被摆弄的感觉。
景曜就这么把选出的美人丢这儿了?
网罗了东照国众多肖似朗玥的女子,容貌胜过朗玥者不知凡几,可景曜为何一个也不宠爱,他到底不满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