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仍然酸软,叶娇提起一口气下楼,向叶柔住处的方向走了十多步,渐渐恢复理智。
姐姐如今正在孕期,不能受惊。
不能让她半夜起身,发现自己的妹妹差点被人奸污。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然是她的丈夫。
叶娇退后一步,绕开楼阁。
她看到钱友恭没有追来,他在忙别的事。
“严公子!严公子!”钱友恭询问严从效,“你来的时候,带随从了吗?”
严从效痛得惨叫连连,却还是回答了钱友恭的话。
“没有。”
钱友恭点头,把那根铁棍从严从效体内抽出。他的动作粗野残暴,丝毫不顾惜严从效的性命。抽到一半,发现铁棍下是网兜,他索性把严从效翻过身,再从另一边抽出铁棍。
叶娇躲在树后,一种可怕的直觉让她手脚冰凉。
钱友恭是不会给严从效医治的。
他无法保证严从效能活,无法给严家人一个交代,更无法抹去同谋奸淫的罪责。
月光下,钱友恭犹豫一瞬,接着捡起一块大石头,朝着严从效的头颅,狠命砸下去。
叶娇退后一步险些跌倒,石头砸在头颅上的声音沉闷,却又阴森恐怖。
“小姨……”
杀掉严从效,钱友恭轻声呼唤叶娇。
月光隐入乌云,叶娇奋力向前奔跑。
钱友恭的声音追着她。
“小姨,你出来,咱们谈谈。”
“别怕,这是咱们家的私事。仆人们今晚睡不醒,你我不说,没人能够知道。”
叶娇向围墙走去,她的力气已经恢复。
钱友恭仍在劝着。
“你就不怕你跑了,你姐姐担忧吗?你就不怕事情败露,自己的名节受损吗?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你姐姐肚子里,还怀着我的骨肉。”
他的声音很低,裹着粘腻的温柔。
叶娇站在墙脚下,有一瞬间的迟疑。
可月光在此时陡然亮起来,她看到钱友恭手中握着一根木棍。
他是来杀她的。
这月光也让钱友恭看到叶娇的位置,他目露凶光奔过来,叶娇再不敢停留。
越过两道墙头,又翻过高大的坊墙,才来到街巷中。
叶娇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她是国公府长大的小姐,虽然家境每况愈下,却也能保她衣食无忧、安然长大。
如今叶娇只穿着单薄的寝衣,被钱友恭划伤的脖颈滴着血。遍布土渣和汗水的衣服贴在她身上,心中除了恐惧,还有层层叠加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