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遥带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挺直腰杆。
凌墨安瞧着他。半晌,温柔抚了抚他的发顶。
“羽遥要不要先起床吃点东西?”
“我不饿。”
白羽遥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前,声音软下来。
“我想知道。墨安说与我听嘛。”
凌墨安眨眨眼,可怜巴巴地说。
“羽遥,我饿。”
靠昨日的晚饭撑到现在,凌墨安委实要向自己的胃投降了。
白羽遥心疼。二话不说穿上衣服,将人拉去膳堂。
丫鬟们早已习惯主子的起床时间不固定了,因此吃食都会温着。凌墨安不用多等,一盘盘菜肴便接连端上桌来。
白羽遥神力恢复后可以辟谷。
但他不想对凌墨安坦白,就也跟着吃了几口。
凌墨安见人食不知味,于是一边给白羽遥夹菜,一边主动开口道。
“赴李盛酒宴的那位朝官,名叫周望夷,是内阁中人。现正因李盛之死被免了职,软禁在自家宅邸。”
白羽遥放下筷子问。
“他与陈悯有过节?”
陈悯诱劝李盛去杀周望夷,定也是有些缘由在的。倘若此案后面被有心之人加上两笔,矛头调转,周望夷百口莫辩。
“没有过节。”
凌墨安轻抿口茶,说。
“最近水利赃款的动向不太对。我认为周望夷,应是水利案主谋在内阁中选出的替罪羊。”
白羽遥一愣,旋即恍然道。
“那陈悯和李盛就是一路的,杀李盛是在为主谋清理废子!”
凌墨安说。
“有这种可能。不过朝中人大多明友暗敌,陈悯杀李盛是受命行事,还是顺水推舟,尚未有论。”
“而今的局势,与其说是水利案主谋在弃卒保帅,倒不如说他是放弃了赃款,逼着我结案。”
白羽遥双臂拄上餐桌,愁叹。
“可不是嘛。钱庄客簿上的名字好改,假账能做,伪造人证更容易。到时候,再利用李盛这个水利案关键人之死,打开网口。。。”
他不愿再想了。
从前听凌墨安说朝堂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眼下周望夷只是吃了顿酒,九族的命都搭进去一半儿。
凌墨安用帕子擦了擦嘴,起身牵着白羽遥往外走。
“羽遥别气馁,我们还有时间。他即送给我一个混淆视听的江湖夜行者,那我便请君入瓮。他越是急着顺利结案,我就越是要变着法的让他犯难。”
白羽遥不解地问。
“精神不正常的人也能用?”
凌墨安道。
“恰恰因他有异,才好用。不正常的人,无论说出什么或做出什么来,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