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这样做,势必会提前计划进度。”
柳晟章说。
“我早已与羌戎首领通信,将进攻的时间定在年关。眼下还有一个月,如此贸然行事,不妥。”
曹显逢继续劝道。
“柳兄此言差矣。这并非贸然,乃是良机。帝王多疑,你想若圣上一睁眼就知晓宫外的风言风语,那龙椅他能坐得安吗?加之此后,太医院势必会对圣上‘格外照料’。用不了多久,景夏就会陷入内忧外患、近群龙无首的危局。”
“届时,便是你我展露野心之日啊。”
柳晟章听后久久沉默。只问一句。
“边关及至京都途中诸城的布防图,你还有多少没摸清?”
“在前边的都摸清了。打仗嘛,边境最重要,防线一破,人心惶惶。柳兄又掐着作战必备的军粮军响,这局面对我们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曹显逢说罢,拍了拍柳晟章肩膀。
“柳兄,连你需要的那条路上的重点卫所和边境巡检司,我都想办法给你打点了。万事俱备,圣上这病就是‘东风’,长箭早在弦上,我们没有退路了。”
没有退路。
自柳晟章一双脚踩在景夏的土地上开始,他就没有退路。
曹显逢言尽于此,将遗诏留下,告辞了。
夜幕降临。
柳晟章找小二要了块布,拿着包好的东西泰然离开。归府。他便直奔书房,为羌戎去信。
无餍隐身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直至信被送出,他才转去老宅向欲魔王禀报。
殷卯听罢笑了笑,说。
“他想利用别人的野心达成所愿,殊不知,自己才是被利用的那个。”
这盘棋局是欲魔王亲手为柳晟章布的,所以每一步,柳晟章都走得“心甘情愿”。
次日天刚蒙蒙亮。
楚盈就唤来刘正,问。
“恒王拿给圣上的玉佩,是这枚吗?”
刘正眼一斜,又装作细看,笃定道。
“回娘娘,正是这枚。当时奴才还奇怪为何白玉要配红穗,不会认错的。”
楚盈呼吸倏地加重,深望了凌墨渊一眼,又问。
“那圣上他,有没有同样的疑惑?”
楚家玉佩凌墨渊十分熟悉,见其染血,必然要问上一问。但那时凌墨渊把刘正遣出了御书房,刘正也借此机会给楚盈送药,不清楚俩人的对话。
不过。
他主子早教过他该怎么说。
“娘娘您这可为难奴才了,圣心圣言岂。。。”
“本宫恕你无罪,你直说便是。”
刘正佯装为难。因害怕昏迷不醒的凌墨渊,还往远走了走,小声道。
“奴才听说,恒王殿下与这玉佩的主人有怨。可当圣上问他有何仇怨时,殿下宁跪着也不讲缘由,只道一句‘他害我失爱’。”
“哎呦娘娘您不知道,恒王殿下那刻眼神委屈得像孩提,再一扣头请罪,连圣怒都给压了下去。”
“圣上虽恼火,指责恒王胡闹惹祸。可毕竟是亲弟弟,闹出再大的祸来,只要事情尚有转圜的余地,也就不忍真罚了。”
亲弟弟。。。
楚盈的手揪着布料,眼生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