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醒来的时候,沫冉睁开眼,第一眼是景岩。
他微微蹙着眉,一只手被她压在脖颈下,一只手环在她的腰上,拥挤的病床外还摆了一张凳子来支撑他的体重。
景岩太高,躺在她的病床上蜷在一起,手脚都张不开,睡得应该不是很好。
她舍不得叫醒他偿。
如黑玉般带着点点光泽的碎发,让他看起来睡得格外安稳。薄唇紧抿,好看的眉眼睁开的时候,总带着疏离的微笑,睡着了微微颤抖的眼睫,轻蹙的眉角,上扬的唇角,看起来也是温润如玉般好看。
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擦过他的眉毛,滑落他的鼻尖,最后轻点在他的唇上撄。
手腕倏然被人紧攥住,她吓了一跳,却发现他已经睁开了眼,正宠溺地望着她,眼底带着戏谑的笑意:“吵醒我是想做早操吗?”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时候。
他懒洋洋地笑了,没有得到回应。他搂紧了她,却又怕压她的手,松紧调试不当,最后放弃抱紧她,吻了吻她的额,松了手,起身。
床头柜上放着两个手机,沫冉一愣,忽然反应过来昨天他打电话给她的手机和他送她回医院的手机似乎并不是一个手机,“你有两个手机吗?”
景岩撑了撑有些发麻的胳膊,没有回头,淡淡道:“还有一个是顾安安的。”
白色的那款手机屏幕的手机壳角落蹭掉了漆,大概是他在车上砸手机的时候弄坏的,沫冉勉强笑了笑,调侃了几句,“顾小姐可真放心把手机让你乱丢。”
“买了新的还她。”景岩转过身,无奈地坐在她身边,勾了勾她的鼻尖,“因为某人惹我生气砸坏了她的。”
沫冉撇撇嘴,“看来我看不到的时候景先生和顾小姐还是很恩爱的。”
满满都是醋意的一句话,酸味扑鼻。
景岩自然不会告诉她,这个手机的用途,有些肮脏的东西,他从来不希望她被染指。
笑了笑,不接话,从衣柜里拿出简单的一套递过去,“穿上。”
沫冉皱皱眉,看着递过来的衣服,“去哪儿?”
“今天是段筱的葬礼。”
“我为什么要去?”
沫冉别过脸,好心情顷刻消失殆尽,心里好像一根刺卡在那里,别扭得难受。
“我以为你会想去。”景岩将衣服在床上放好,眉梢轻挑,摇了摇头:“不去也随你。”
他将衣服拿起,准备放回衣柜,可是衣袖却被沫冉单手拽住一角,也不松开,也不解释。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抿着唇,眼底纠结而彷徨。
他是她最后一根浮木。
她知道他在替她想什么……
“简歌不会让我出去的。”沫冉找到借口推诿。
景岩放下手里的衣服,“简歌知道这件事,他安排的车已经在楼下了。”
“他让我去?”
景岩点了点头,深不可测的眼底透着淡漠,“他说,你会去的。”
沫冉从床边抓住衣角,和他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
段筱的葬礼就安排在这天。
从警察局验完尸体后,就被亲属领回了尸首后火化。徐佳慧觉得女儿死得凄惨,本想给段筱在安城买最好的一块墓地,到了最后却改变主意给段筱海葬。
以当年段家的势力,来的人应该络绎不绝。